第59章看似无关的故事
"掌门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大事？"须发皆白的老者望着眼前巍峨的建筑，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悬浮在他背后的巨大葫芦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暮色初临，华灯初上。直入云端的主楼在夕阳余晖中熠熠生辉，雕梁画栋间点缀着精巧的琉璃饰物，在灯火映照下流光溢彩。楼前一对巨大的红漆门柱上缠绕着金丝雕刻的花藤，门匾上"惜花楼"三个金字在晚风中散出辉光。阵阵靡靡之音从楼内传出，伴着醉人的酒香和若有若无的脂粉气。
"放眼整个中州，所有顶级花魁我都已经结识了，只差这上阳郡惜花楼的南烛仙子了。"墨云逸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正经，仿佛在谈论什么天大的正事，"我的群芳经中州篇即将完成，你说这不是大事？南烛......光是这名字就带着一种凄美的破碎感，不知是何等风情！"
老者看着眼前这爱好非凡的掌门师兄，愁眉不展："师兄啊，你自己来不就好了，拉上我做什么？若是被玉师兄知道，定会断我五，不，十年酒钱的！"
"屁话！不把你带上，老四怎么会相信我说大典之后要去办件要紧事？"墨云逸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者仰望着酒楼高处精致的雕花窗棂，目光复杂。楼上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还有丝竹管弦的悠扬乐声。
墨云逸知道自己的师弟已经动摇，凑近他耳边送上最后一击。他压低声音诱惑道："惜花楼的'百花酿'可是很有名的哟！据说由百种名贵花朵酿制，入口绵柔，回味无穷......"
"也很贵！"老者闷闷地回应，但眼中已然透出无尽向往。
"怕什么？"墨云逸笑得像只狐狸，"你以为师兄我敲了天剑宗那么一大笔，为的是什么？老幺，今日你尽管放开了喝！万事有师兄在！"
说着，墨云逸迫不及待地抬脚向惜花楼走去，眼中满是期盼的神彩。多少个日夜的等待，终于要在今朝圆梦。然而刚跨出一步，一股力道扯住了他的衣袖。
"老幺啊，我都说到这地步了，你还在扭捏什么？"墨云逸脸色阴沉下来，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烦躁。楼内传来的丝竹声此刻犹如催命符，每一个音符都在撩拨他的心弦。
"师兄，宗门有传讯！莫不是有急事？"杜云尘手腕一翻，指尖夹出一张符箓。符箓在暮色中不断震颤，泛着刺目的微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能有屁的急事！"墨云逸一把夺过符箓，胡乱塞进怀中。南烛仙子就在眼前，区区传讯，岂能阻他今日雅兴？他望着楼上那扇雕花窗棂，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令他魂牵梦萦的倾城佳人。
大袖一震，挣脱杜云尘的拉扯，反手抓住老者的领口。"杜云尘，我告诉你！"他咬牙切齿，眼中闪着执拗的光芒，"这花酒，我喝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癫狂，"今日若不能达成心愿，我道心不稳！群芳经中州篇上这最后一笔，我势在必得！"
"啊！师兄，师兄！"名为杜云尘的老者还想说什么，却已被拖进了醉人的花香中。身后的巨葫芦在灯光下投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哎呀，好俊俏的公子啊！"身着轻纱的侍女婀娜走来，眼波流转，"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惜花楼？"
......
“说吧，库房里少了些什么？”檀香袅袅中，郑剑笙端坐在那把象征权柄的雕花大椅上，声音低沉。
“师父，只是少了几万灵石和水银梭而已。不过......”站在堂下的柳欣然口气略带迟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郑剑笙揉了揉太阳穴，"直接说吧，被那墨老怪烦了一路，还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提起墨云逸，他就觉得一阵头疼。
“那株桃树......”柳欣然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细若蚊呐，“被折了一截.....”
"你说什么？！"郑剑笙腾地站起，身上的玉佩叮当作响。他死死盯着柳欣然，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桃树？"
“是。”柳欣然低垂着头。
“桃林里的？”郑剑笙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是。”
“那株？”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
“孽障！孽障！”郑剑笙暴跳如雷，“传令下去，见到那孽障，立即给我抓回来！”他的怒吼回荡在大厅中，金色袖珍小剑也跟着呼呼乱窜。
“师父息怒！”柳欣然小心翼翼地劝道，“大师兄......可不好抓啊！还是等他自己回来吧。”
郑剑笙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唉！造孽啊！"他摆摆手，"我去趟桃林，你自下去吧。"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柳欣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刚走出大厅，一名弟子急匆匆地拦住他："小师叔，掌门可吩咐如何处理那批符箓？"
"呀！"柳欣然一拍脑门，"没来得及问。"他略作思忖，"先入库吧，暂时莫要打扰掌门，他老人家近来烦心事着实不少。"
那弟子领命而去，转身时的嘀咕飘进柳欣然耳中：“奇怪，怎么突然买那么多符箓，这可得用到哪年哪月了......”
望着弟子远去的背影，柳欣然摇了摇头，想起那位符王宗掌门的笑脸，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
月夜下，一道白色光束如匹练般冲天而起，光芒刺眼却短暂，仅仅数息便消散于夜色中。留下满地狼藉的传送阵残骸，火星在残破的符文间跳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中年男子站在传送阵边，冷眼看着地上渐渐熄灭的火光。黑袍上的暗金纹绣在残月微弱映照下闪烁不定，如同蛰伏的毒蛇。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带来血腥与焦灼的气息。
"你把她们送到何处去了？"他俯视着脚边的人影，声音平静如水，"你若说了，我让你死个痛快。若不然..."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剖了你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