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放开我

只是眨眼间，原本存在感极强的咒灵就失去了踪迹。

五条悟眨几下眼睛，脑海中开始回放刚才的场景。

在六眼的视角中，‘空白’的太宰与红的发黑的咒灵相触的一瞬间，咒灵所在的地方也变为了空白。

太宰那一下就好似碰到了空中楼阁的支点一般，只一下，楼阁崩塌，连一点飞灰都没剩下。

一级咒灵，就这么祓除了？甚至连一点咒力残秽都没留下。

不管留言再怎么仔细的看也找不到原本咒灵存在的痕迹。

‘人间失格’这么bug吗？

真就完全失格了？

在五条悟的预想中，人间失格的强度应该与太宰的咒力有关，比如消除越厉害的咒灵所需要的时间越长之类的，就像自己用无下限试探的一样会一层一层消除术式的影响。

直到见到这一幕，五条悟才骤然明白，无下限并不是被一层层消除的，而是自己下意识在被消除后重新开启无下限造成了一层一层的假象。

一级咒灵已经是如此，那......特级呢？

治的术式究竟能做到那种地步。

五条悟光是想想都兴奋起来，甚至想马上带着太宰去找一只特级咒灵来实验一下，消除不了也还有自己能兜底。

“喂，治~”

五条悟越想越觉得可行，当下几步到太宰面前。

“我说，我们去找......喂！”

原本太宰所站的位置就已经非常靠近河岸边，在五条悟愣神的这几秒里，太宰又往前走了一步，五条悟过来时，太宰也迈出了下一步，半个脚掌已经悬空，甚至只要稍微晃动几下太宰就会落入河中。

怎么回事？咒灵祓除了精神影响却没消失吗？

“五条君......”

太宰回头制止了五条悟象牙继续向前的动作，也因着这个动作使得五条悟看清了太宰此刻的表情。

他是带着笑容的。

如此真切的，解脱般的笑容，如同终于挣脱开茧的束缚即将能够振翅高飞的蝴蝶一般。

可他的眼中分明是带着悲伤，忧郁的悲伤直达眼底最深处，仿佛无尽的漩涡一般。

两种如此矛盾的神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而这张脸的主人正在对自己说：

“不要再过来了。”

五条悟无比深刻的意识到，太宰并不是收到咒灵的影响，他是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意识想要走到河里的。

“啊，或许这种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坦白的话。”

太宰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浸透着如他双眼一般的悲伤的气息。

“但很可惜，这并不是最终告别，期待与你的再次会面，五条君。”

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太宰转头倒入水中。

噗通的落水声响起，五条悟这才恢复动作。

“混蛋！”

五条悟紧接着跳入河水中，然而只是不到十秒的时差，浑浊的河水中就已经找不到太宰的身影。

河水浸透全身，黑色的大衣沾了水后似乎格外的沉重，在重力的作用下拉扯着主人不断向下、向下......

这片河水仿佛深不见底一般，直到肺部因为长久没有空气进入而变得刺痛起来也没有触及到河底。

窒息的感觉并不陌生，肺部的空气被挤压，耳中的轰鸣，逐渐昏沉的大脑。

这种时候应该想些什么吧？或许会想到什么。

太宰想到浅川夏所说的自己包括自己所在的世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动漫中的世界。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未知存在的人所窥视，浅川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明明从未见过却将自己隐秘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每每浅川夏做出合自己心意的举动，太宰的厌恶就更深一分，对浅川夏、也是对自己。

太宰总是不合时宜的想到，侦探社里的直美曾经看过一本漫画，漫画作者会将人气角色的一些小习惯当做彩蛋夹杂在漫画结尾处，事实上很多漫画家也会这么做。

太宰会想，在浅川所在的那个世界中，自己的小习惯是否也会被这样大剌剌的书写出来被大众所熟知。

答案是肯定的。

本就腐朽的世界变得更加虚假起来。

意识开始陷入黑暗，就这样陷入永恒的安眠吧，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好。

【检测到宿主死亡，任务失败，开始回档。】

【检测到宿主死亡，任务失败，开始回档。】

.......

如此，机械的声音重复十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