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
明明是感动的,严肃的场景,因着薛九源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让众人挤着泪哈哈大笑。
女子只是微微一愣,便任由委屈的泪水滚了出来,“九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云霓啊。我们曾经是……”
她朝薛九源眨眨眼。
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催促着薛九源来接她的话。
“你有病吧?”薛九源掂了掂手里的萧子奕,“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把我当成男人勾.引?我和你说,软脚虾,你惹着我了!”
云霓错愕,“九源,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知道你是女子呀。”
她低头垂泪,“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和萧郎的。所以这次才会把萧郎抢上山,想要逼他就范。可他不爱你啊!你要是生气,就冲我来,莫伤了萧郎。”
“当初你们有婚约的时候,他就和你说明白了。”
“你该怨我的。如果没有我,就算萧郎不喜欢你,也会娶了你和你好好地过日子,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云霓生得柔弱貌美,轻泣垂泪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萧子奕扭脸瞧着,股子的血气被勾了起来,“薛九源,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坚决要娶霓儿不娶你的。负你的是我!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为难她。”
他说着话,又一脸感动地看向云霓,“霓儿,快回去……”
“吵死了!”薛九源抓了一把雪塞进萧子奕的嘴里,将他丢给锅子,“一个大男人,都变成这个样子,有几斤几两,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她皱着眉,显然是不高兴的。
抬起的手拍了拍云霓的脸,“模样长得不错,皮也够滑,是让爷们喜欢的品种。不过,老子是女的,不会那些怜香惜玉的东西。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世上,喏,旁边有一颗树,你可以撞死,过了那条线,你可以被射成刺猬……能死的法子那么多,去吧,我不拦你。”
她觉得云霓的话里挑不出错处,只是可怜兮兮地叫她觉得反感,没好气地怼了过去,越怼越觉得不太对劲,“不是说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吗?怎么还不动?”
她转着眼,一点点地反应过来,“哦,原来你的道歉都是假的,想死也是假的,只是说说啊!”
萧子奕扭着身想要说话,可他被堵着嘴,只能会发出呜呜声。
薛九源瞅他一眼,“虾人有虾样,果然是真虾。没你的事,老实待着。”
萧子奕被她盯得心里一颤,当真不再动了,只感动又无奈地瞅向云霓,希望后者快些回去。
这个人可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只会对他们动嘴不动手的薛九源。
云霓站直了身子,收起泪,语气如同控诉:“你不是薛九源!”
一句话音落,她仿佛寻到了力量,“薛九源不会逼人去死,不会说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话,更不会把萧郎打成这样!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曾经有婚约的人!更要紧的是,薛九源一直想要当个让人称赞的好将军,不会当山匪!”
她会话说完,她身后的人神色纷纷有了变化。
岑刀看向薛九源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探究,少了几分殷切。
薛家人,生而为将,铮铮铁骨,如何会自甘堕.落为匪?!
“说完了吗?老子不耐烦了。”薛九源抱拳将指关节按得咯咯响,学着刘二用了林玉苏不许她用的自称,勉强压了压心里的躁意,“原来你连我是不是薛九源都没办法确定啊,看来你和薛九源的关系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嘛!”
她瞧着云霓绷紧的小脸,脑中缓缓浮现出两个人曾经相对而立的场景,掐住其下巴,眼中凶意更重,“说的是你去死的事,和我是不是薛九源有什么关系?原来你说去死真的只是说说啊,不是真心诚意的,就别怪我不放人了。”
云霓:“……”
她盯着薛九源,觉得眼前的人分明是,却又处处表现得不是。
薛九源的目光跃过她,扫向她身后,“我真的很像薛九源?”
她看着众人异面同神的答案,自嘲地颔首,“就因为这张脸,你们就觉得我会是薛九源?笑死人了!”
“薛家都没了,薛九源一个人活着有意思吗?当土匪有意思吗?”
“别拿绑在薛家人身上的那些来对付我。”她一字一句地嘲着,“我是匪,忠君卫国的对将那套,对我没用!”
她揪着云霓的披风领口,轻轻松松地将在自己面前都显得娇.小可人的女子提起来,笑地邪恶,“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在我眼里,只有想揍和不想揍的。”
她抬手,就将云霓丢了出去,“再有来随便套近乎往薛家人身上抹黑的,我会往死里揍!”
萧子奕的心都被提到了喉咙口,直到看到煊威王将人接住,他才松了口气,怨毒地瞅向薛九源。
后者全然不在意,一拳打在他身上,对煊威王道:“听说,煊威王就只有世子一个儿子?”
“听说,世子妃三年了还不曾有孕?”
“若是真的,那我把世子揍死了,煊威王是不是就要绝后了?”
她每说一句,都有一拳落到萧子奕的身上。
“你要怎样?!”煊威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信了眼前的人不是薛九源,便觉得不足一提,可薛九源把人丢过来的力道,让他脏腑都感觉受到了冲击,到这会儿才缓过气来接话,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多挨了几拳,抱着肚子,像只蜷缩着的虾……
呸,他的儿子,怎么能是虾?!
“放了奕儿,任何条件你都尽管提。”
“果然还是当王的好说话。蠢喽啰都是一堆废话难缠得紧。”她笑得恶劣,也不管云霓和萧子奕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接着将自己的要求丢出来,“第一,退兵,第二,朝廷永不再对虎栖山兴兵。”
岑刀道:“你休要太过分,朝廷的决定,如何是煊威王能够应下的?”
薛九源瞅他一眼,见他硬朗的脸上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喜气,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散开,乐了,“一个王爷,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难道是因为老子随了儿子,一样地窝囊?!锅子,让弟兄们一人一拳,慢慢地,好好地招待世子,什么时候,王爷应下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为了让效果更好,薛九源体贴地让人取出了萧子奕嘴里塞着的布团,让他的呼痛声毫无阻碍地释放出来。
不过片刻,煊威王妥协地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