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许银宗只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哄得她对他更喜欢些,却没想到会惹得她落泪。
“别哭。”他着了慌。
很久以前见她落泪,还能淡定地瞧着,后来,他用的心思越多,就越见不得她委屈,一滴泪落下,烫得他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让你心疼的,只是不想再藏着心思。我那天也没醉,是借着酒劲要霸着你,不想让你被别人抢走。”
他越说,薛九源的泪水掉得越凶。
好不容易,才见她止了泪,比他打了一套拳或是设计一套战术还要累,掌心起了薄汗,无奈地道:“以前不知道,你也是个爱哭的。”
“不知道?怕是没瞧见吧?”薛九源斜他一眼。
发红的眼角飞出眼波来,似是带了刺的鞭子,会勾人,也会伤人,在心口滑出一道道血痕。
许银宗默了默,梦里的她从未在她面前流过泪,她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流泪的,现下听到这话,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的不太对。
想到在虎栖山后禁地里几次将哭成泥人的她抱出来时的情形,一个激灵,“见过的。”
果然,若是不曾瞧见她在人后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的!
“什么?”
薛九源没听清,侧耳离他近了些,“再说一遍?”
“我……”马车一个骤停,他的声音猝不及防停下,温香满怀。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角上,清晰地感觉到她皮肤上温度的变化,她不自觉发出的声音刺激得他血脉贲张。
“你……放开……”她抿着唇,平时里嬉笑怒骂的美目睁得老大,想要瞪他却瞪不出平日以往的气势,声音也是如滑软香甜的蜜桃肉。
许银宗将手收紧了些,如同无骨的腰肢颤动躲避着,做着无用之功。
“放开!”薛九源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变化,一口咬在他肩上,含糊道:“别动……”
瞧他现在这混账样,她就不该心疼他!
她用着恨不得咬掉他皮肉的狠劲样,却使不出力道,只似和他打了个招呼似的。
许银宗好心情地笑了,“到底是叫我别动,还是放开?”
“还不放开?你还笑……”也不知是臊的还是恼的,她现下没心情欣赏他难得的勾人笑容,索性把脸转过去,拿后脑勺对着他,不想再理他了。
好在腰上的手到底是移开了。
“你的衣裳,都要做上那样的护腰。”
“不做。”
薛九源麻溜地滚到一边,离他远远的,“做上了,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我的弱点吗?我得有多想不开才做这样的事情?”
“自己做上,不叫旁人知道。”
“不会!”薛九源朝他哼了一声,“一会儿我不下马车,直接去军营。”
她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瞧见,止不住要被想成什么样。
“别这么看着我,我以前抢人,那时候我是土匪,不用顾及什么名声。现在我不是了,你别想着不成亲就做什么。”
她防备地看着许银宗,他现下的眼神,与那天对她说什么直接进行最后一步时一模一样。
许银宗眸子黯了黯。
他许她不成亲,只是暂时的,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他的妻子,不会让给任何人。
可她心里似乎不是这么觉得的。
她还想着去当山匪,还想着与他保持距离。
是不是她还在想着要嫁给她梦里的丈夫?
虽然对她梦里的丈夫的身份有了猜测,也知道眼前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可一想到那满掌的无骨腰肢会落到别人手里去,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没有应声。
薛九源在安静到让人窒息气氛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得过分了些。
原本就是个意外罢了……
可才放出了狠话……
她撑着身坐起来,“汴京城里怎么会这般颠簸?”
门外的许义背脊生凉,打了个颤。
他要是承认自己有心给他们制造点什么,恐怕会下场很惨,听到主子为他开脱,才松了口气,决定再接再励。
“想必已经出城了。”
薛九源听到这话,诧异地掀帘看了一眼,倒飞的梧桐木,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门,越来越稀疏的人群,无不在告诉她,他们确实已经出城了。
原来真是绊到了什么……
她不自在地左右扫了扫眼珠,便如无事人一般坐直了身子,“我们去哪?”
如今夜色已黑,按说回府才是最好的,若是回军营,难不成是营里出了什么事?
许银宗从屉子里取了一碗温热的汤圆,放到她面前,“皇陵。”
薛九源瞪大眼看他一眼,迅速将视线转向汤圆,一面吃一面问,“怎么这个时候去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