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一一动
灵机一一一动
阿一和习丝靠近门口坐下,外面时不时有傀儡走过,他们便一直盯着,时刻警戒。
赋远舒靠在余逍身上,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耳朵,余逍没有躲开,赋远舒轻声道:“过来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这就是你从前说的麻烦么?”
“……嗯,怎么,”余逍低下头,“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妖怪,想远离我吗?”
赋远舒抱紧他:“不是,我开心的,因为中毒我能一起过来,这麻烦到底还是让我牵扯进来了,不是挺有缘分的吗。”
“而且他找的是我啊,”赋远舒把下巴架在余逍肩上,轻声道,“是我连累你了……总之我们算不清,就别算了好不好?”
“……”余逍手指颤了颤,“我本来想恢复些后,自己过来给他们收尸。若不出意外,也是最近就要出发来这里。”
可出了意外,以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敌人还茍活着,以为破坏了的落沙珠被人拼凑起,又祸害一方。
赋远舒道:“哦。”
“你……”余逍想说什么,赋远舒直接把他扑倒,滚在一处,耍赖道:“不管。我是伤患,你再说我要晕了。”
余逍:“……”他喘了口气,纠结再三还是任赋远舒把他抱在怀里,脸埋入热乎乎的胸膛,清楚地听见有些快的心跳声。狐狸耳朵乖顺地垂了下来,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虽然余逍本人不觉得。若是赋远舒不长眼说出来,必然能挨一爪子。
“…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四周昏暗的,余逍突然问道。
赋远舒用下巴点了一下余逍头顶,道:“你想说?是不开心的事情,不想说就不说,你愿意讲我就听。”
“算了……只休息一个时辰,赶紧睡吧。睡醒了,我们按计划行事。”余逍的声音发闷。
赋远舒笑眯眯道:“好啊。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余逍撇他一眼:“你最好是。”
计划是兵分两路,赋远舒身上有毒,出了屏息阵就会被对方察觉,蜘蛛在大殿操控傀儡,定会追来。
所以赋远舒和阿一就负责引开那些弱小却众多的百姓和士兵,余逍和习丝则去潜入破坏傀儡师放在大殿的网。
那网便是他控制诸多傀儡的媒介,想来也织了数十年。城中侍卫正常巡逻,商贾往来,百姓生活,倒是辛苦他自导自演这太平盛世的戏码。
仅破坏傀儡无用,他还是可以用蛛丝黏合起他们,思来想去,能拽出他也只得如此。
至于聂辞……只有他和傀儡师倒是不难对付。如果他还清醒,也不是不能劝他合作,只是需要小心谨慎。
赋远舒定了定心神,揽着狐狸小憩,余逍兴许是被他那一番话感动了,又或者是心疼他这个倒霉蛋,安心地当暖乎乎的抱枕。
……
阿一化成灵豹,四足周旁紫金云纹涌动,只需一声令下便可冲破木门飞奔出去。
赋远舒拍了拍他,使着云璟灵力加持:“这样可以更快了吧?阿一。”
阿一点头:“暖暖的,感觉充满了力量!放心吧陛下,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好,很有精神!”
……
果不其然,一出去赋远舒就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他正坐在灵豹背上跳跃于房屋间,不一会就引来一群傀儡追在身后。
有迎面扑来的赋远舒也挥手灵力打过,一时之间势如破竹,颇有一种帝王一往无前的气势。
溜了半城,傀儡也没碰到他们分毫,那蜘蛛似乎坐不住了,远方大殿一道乌黑的身影蹿来,赋远舒拍了拍阿一,道:“再快点,他来了。”
大殿。
余逍和习丝潜行在宫殿间,到了傀儡师招待他们的那个,提的字已经看不清,他一心要追杀他们,却还不忘在这里留下几名侍卫。
习丝与余逍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余逍的骨爪带着银丝划破虚空,银丝紧接着打入傀儡关节,取代了傀儡师成为新的主控者。
片刻便让殿内傀儡都停下动作。
操控术不是什么难的法术,习丝会,余逍也会一些,可要操控数以万计的傀儡一个人的神念是不够的,需得借助法宝等物,黑云之间的蛛网便是傀儡师所织成的法宝幻化。
习丝的武器是十分锋利坚韧的银丝,陆执刃说它有剑意的凌厉,操控力上是不及蜘蛛丝,凭借着剑意却能斩断傀儡师的丝线,一对一甚至是克制它。
余逍沉声道:“合力破网,赶紧去找他们。”
习丝:“是。”
法器不容易煅炼,自然也不易完全销毁,余逍骨爪寒光一凛,本以为只能稍稍损坏它,却一瞬将网撕裂。
戾哉杀气极重,一爪挥出,所到之处掠夺破坏一切,墙上留下深深的爪痕,灰尘四起。
余逍道:“有人碍事!”
殿门砰的关上,习丝转身弹出银丝,铮然闪出火花,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将丝线打偏,刀柄上写着“辞”字。
王座上威压传来,余逍瞬间闪至习丝身前,血红色的眼眸难掩暴戾之气,两股气息相撞,劲风将殿内其他东西七零八碎。
不消片刻,余逍占据上风,带着摧毁一切的猩红,戾哉爪影轰然砸向王座,顿时尘土四起。
灰尘散去,聂辞身上的锦服右臂撕裂,他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捏着破碎的右臂接回,丝线和灵力从伤口漫出,将二者重新黏合起来。
而那张网完好无损地在他身后,鼓动着黑雾。
余逍啧了一声,戾哉上灵力缭绕,色如血渍般暗红,他沉沉道:“让。”
聂辞静静望着他,右臂黏合完成,他一挥手将刀召回,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声响,又用力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