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霜晨
漫天飞雪，满地冰霜。远处，站着一个拿着一把结满冰霜的剑的少年，一头银丝如瀑布般垂在腰间，月光撒在那里，更显皎洁。
“那是？”千璃撑着疲倦的眼睛醒来，看着远方的少年：“霜晨哥哥？”她自言自语道。她在冰雪里，身无寸缕。
她自言自语间，远方的少年回头看了下她，露出一张晶莹剔透如月光般的脸。
“霜晨哥哥。真的是霜晨哥哥。”千璃看见少年的脸，满脸欣喜。一时间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此时一丝不挂的自己，欣喜若狂朝着远处的少年跑去。
少年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千璃，没有说话，也没有迎上去，只朝着千璃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千璃并不在乎这么多，此刻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早点到少年身边。她一直跑着，跑着，她离少年并不远，但是这段距离却像天堑一般。她最后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少年永远在远方。
她跑了很久，不小心脚底下打滑摔在地上。
“我不会放弃的，霜晨哥哥。”她摔在地上，脚也肿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腿，再看看还站在远方一动不动的少年，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千璃。”少年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少女欣喜起来，但她的笑容还没显露在脸上，顿时，寒风大作，天地骤变，地动山摇，地上裂开缝隙，缝隙中无数有着幽蓝眼睛的骷髅从地缝间爬出来。
爬出来的骷髅拿着碧蓝的刀剑，朝着她逼近。千璃恐惧，双手护住自己，看着这些骷髅。
眼看骷髅朝着越走越近的时候。突然，骷髅突然发出嘶鸣声，像中了邪一般不管不顾她，朝着远方的少年狂奔。
千璃诧异，朝着少年看去，只见少年举着那把接着寒霜的剑，剑上也露出骷髅眼睛里同样碧蓝的光。
“永别了，千璃。”少年说道，朝着千璃露出最后一个笑容。巨大的冰幕从千璃四周缓缓升起，千璃透过冰幕看见少年眼睛缓缓燃烧起幽蓝的火焰……
千璃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冷。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她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在被子里的身体，舒了口气，并没有什么异样。
检查完身体后，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装修简陋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放着一个炭盆和一个衣架，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但零星还冒着烟，看样子是刚刚熄灭不久，所以自己才会觉得冷。衣架上挂着一件厚的狼皮大衣。
床头边放着内外穿的衣物。确认屋内没有人后，她爬了起来，把床头边的衣物穿好后，还是觉得有些冷，从衣架上取下了那件狼皮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披上大衣后，她稍微感觉暖和些。衣服穿好后，她稍微理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门外，是一条走廊，沿着走廊往外走，是一条木质楼梯，楼梯很旧，她走下去的时候，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走下楼后，来到了一个客厅，客厅和房间一样，装修的也很简陋，除了地上铺着的斯波手工地毯。一楼上楼处，旁边摆着棉拖鞋。猜得到，房间的主人可能并不允许有人穿着鞋在地毯上走动。她也很能理解，这样铺着的一块手工斯波地毯，可能比这栋房子还值钱。
她脱下鞋，光着脚踏在了地毯上。走到客厅中央，印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石制壁炉，壁炉内燃着熊熊的火焰，把客厅内烤的温暖无比。呆了一会，寒意消失，甚至烤的她有些热，她脱下狼皮大衣，挂在了客厅的衣架上。
客厅中央还有着一张餐桌，餐桌上摆着还热气腾腾的菜和粥。她看到这些菜和粥，肚子响了起来。她摸了摸肚子，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什么饭菜和碗筷了。她想吃这些桌子上的饭菜，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坐上桌，良好的教养，让她坐到了一旁的客椅边。
她坐在客椅上，想象着房间的主人是谁。昨日，自己晕倒后，后来发生的事她就不知道了，是不是那个红发少年把自己救了回来。
她想着的时候，一股包子的香气传来。客厅通往厨房的小门打开，路宏端着一屉包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早上好。”路宏端着热腾腾的包子笑着对着千璃说道。
“你好。”千璃回应道。和她预料中差不多，看样子这个房子是这个少年的，虽然还没有看见少年的父母在哪里。
路宏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千璃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坐过来吃早饭。”路宏眯着眼睛对着千璃说道。
“好，谢谢。”千璃等着就是这句话，她赶忙站起来，恨不得跳到椅子上坐下来，但是在家里学的礼仪课让她没有那么做。
她尽量控制着不失礼节的步伐坐了下来。她坐在那里，没有动碗筷，看着路宏。她等着路宏说开动，在雪国，主人没有开动，客人先动碗筷，是件很失礼的事。虽然这里显然不是雪国，但总归来说，这些基本的礼节在三大国甚至整个大陆都差不多。
然而，路宏似乎丝毫没有开动的意思。坐在那里，手放在桌上，撑着个脑袋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
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千璃看着，那目光像在侵犯她一样。她心里很烦躁，但是脸上尽量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这是人家家里。
路宏一直看着她，看了很久，桌上食物的香味，让千璃更饿了，她手放在桌子下，用力按着肚子努力让它不叫出来。
“喂。”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宏终于对着千璃说道。
“怎么了？”千璃努力挤出个微笑回问道。
“你不饿吗？”路宏手放在蒸屉上问道。
“还好。”千璃强撑着微笑地说道。
“哦。”路宏端起那屉包子自言自语说道：“我还以为你很饿呢？那算了，我拿去给邻居家的大黑吃。”他说着，端着包子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
“别。”千璃喊道。
“怎么了？”路宏故作惊讶地回过头，看着她。
“我饿。”千璃露出一副可怜的眼神对着路宏说道。
“诶，你早说嘛。”路宏笑了下，走回桌子把包子放回了桌子上。
千璃此时看见包子，再也顾不上矜持和什么该死的礼节，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喂，喂，别噎着了。路宏看着千璃吃饭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给她盛着用野菜煮的粥。
两个包子一扫而空后，并没有让她有丝毫饱腹感，相反，吃开了她的胃，让她更饿了。
就着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简单的小菜和包子，她开始喝起粥来。路宏趴在桌子上看着她，脸上笑嘻嘻的。不一会儿桌子上的食物竟被千璃全部吃完。
“嗝……”吃完后，千璃突觉有点撑，打了个响嗝。
“哈哈。”路宏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千璃打完响嗝，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又看见对面这个少年捧着肚子笑，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刚刚那一下真的是把礼节丢到北方的寒霜里去了。
“别笑了。”羞愧之后千璃有些恼怒，对着路宏说道。
“好好好，我不笑。”路宏掩着嘴说道，眼角还流露着笑意。咳嗽了两声，路宏恢复了平静，然后看着满桌子的空碗盘问道：“还好吃不。”
“嗯，好吃。”千璃回答着，又拿出了一个世家小姐的该有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