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出现
来不及多想,南宫澈的身形已经现在眸中,“娘子,买好了吗?”
相君敛面,手中执起身前的一件布衫,朗声道:“夫君,我在这里,你瞧,这件衣衫的颜色极适合你呢?”
南宫澈徐步而入,看到相君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心底的担心也在看到她明眸皓齿的微笑时淡去,相君走到他身前,一袭淡黄色的布衫比上他的身体,“尺寸刚刚好,很衬你,买下吧。”
轻轻的娇吟配上她的面容让南宫澈心神一荡,他柔声语:“好。”
陪着相君又选了几件,这才回到马车上,还没坐稳就忍不住的道:“下次,别离我那么远,让朕――让我好找。”
相君轻轻一笑,拿了一块点心就放到他的唇边,“大白天的,我一个大活人,怕什么。”可是说着时却忍不住的心底泛起甜蜜,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她,然而,在那甜蜜之下却又是怎生的心酸呢,笼袖里的那包药就象是一根刺刺着她的四肢百骸都是痛楚,她要在他的茶中下药吗?
奶娘,终还是不想让她放过南宫澈。
她突然觉得其实爱才是毒药,如果他不爱她,奶娘也不会想到此法。
身子一歪,她柔柔靠在他的身上,如果枫城十六年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奶娘所说,那么,她与他的好日子便只在这一路之上了,那便,走得慢些,再慢些。
想着,眸中竟是泛起潮意。
相君闭上眼睛,听见他说,“只假寐一会儿就好,再走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灌汤包,不要以为灌了汤就都是腻的,这一次,我要让你见识见识……”
她靠着他更紧,仿佛要把自己嵌入到他的身体里似的,车外飘着桂花香,香气袭人,她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感官里都是身靠男人的气息,她爱他,从来也没有变过。
京城最著名的十里飘香包,店内人满为患,南宫澈携着相君而入,两人皆为布衣,极为低调的行事,却还是不自觉的吸引了周遭众人的目光,只为,男的看着尊贵,女的入目清秀,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宛如发光体一般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小二察言观色,一眼就知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殷勤的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是雅间还是大堂呀?”
“雅……”
“大堂吧。”相君打断了南宫澈,很久没有出宫了,眼前的布衣世界让她看起来分外亲切,只想融入这人多的地方体会这里的三教九流。
小二眼尖,瞧着靠窗的位置有人吃好了,立刻引着南宫澈和相君道:“客官,这边请。”
相君和南宫澈悠然坐定,苏青和李万全也随即坐在一旁,四人中唯苏青面色冷肃不苟言笑。
“四笼灌汤包,再来几样这里的招牌小菜,要清淡些的就好。”不等小二问,南宫澈已经点了吃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相君了。
很快的,灌汤包上来了,南宫澈取了一个吹了吹递给相君,“娘子,你吃。”
那声娘子仿佛沾了蜜般的让人听着心里生甜,相君接过,咬了一口,果然油而不腻,分外好吃。
吃得正香,大堂里热闹了起来,一男一女停在一根柱子前一个抚琴一个吟唱,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卖唱罢了,可是,当男子开腔,顿时语惊四座。
那么清雅的腔调,柔润而婉转。
相君抬首,手中的筷子却“嘭”的落下,幸好四周的叫好声压住了这声音,但却没有逃过南宫澈的耳力,“娘子,怎么了?”
“怎么……怎么是……”
“呵呵,男子唱花旦也没什么稀奇,不过,他唱得倒是有滋有味,不错。”南宫澈的眸光转向那场中男子,欣赏的点了点头,男人俊雅者他见过无数,可是,面前的这男子尤显特别,第一眼见便给人清澈如水的感觉,玲珑剔透,堪称绝美,“你要是喜欢,叫过来多唱两曲,如何?”
“这,不好吧。”相君微微的敛神,刚刚她一惊之下失手摔了筷子,幸好南宫澈只是以为她是诧异这男子唱了旦角,可其实不是的。
面前这唱戏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成衣铺里那个拿着短刀直指着她颈项,再将药包塞给她的那个男人。
一见之下,她如何不惊,如何不怔。
“有何不好,我这就让他过来。”南宫澈说着挥手招来小二,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相君根本没有机会反驳,那男子唱罢了一曲,小二自然走了过去,低声对他说了什么,那男子便抬头看向相君和南宫澈这一桌,微微的颔首,然后不卑不亢的走过来,“公子,夫人,可有想听的曲目吗?”
南宫澈微微一笑,目光如炬的落在男子的身上,“不急,你说,你叫什么?”
“阮竹邪。”三字珠圆玉润,很雅致的一个名字。
“青青翠竹的竹,邪魅的邪?”
“正是。”男声却如莺鸣燕啾,婉转悦耳,与他之前的冷澈浑然不觉是一个人。
相君已恢复常态,淡然的扫了一眼阮竹邪,说实话,这男人唱起戏来给人一种动如脱兔静如止水的感觉,太过*人心,她甚至感觉到了大堂中的众女子皆是不由自主的望着他的方向,他很高,目测最少高过自己一个头。
想到笼袖里的那包药,相君的心弦被拉紧了,震颤着身子泛着隐隐的疼痛,他是想杀南宫澈的人,所以,她不喜欢,“相公,我吃好了,我们走吧。”真的不想再与这男人有什么瓜葛,她恨不能立刻走离这个男人,老死不复相见。
“咦……呀……”一个清嗓,柔婉的惊动了大堂里的众人,兰花指起,眼前的男子仿如从画中走来一般,唇红齿白,倾城颜色,小曲唱开来,端得是美艳惊人,让相君仿佛受了盅惑般的定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移也移不开视线。
“好……好……”叫好声和掌声不绝于耳,南宫澈眸中欣赏的意味更浓,落在相君肩上示意她先不要离开的手渐渐滑落下去。
曲中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那孤单之感仿佛就是相君现下心情的写照,不得不说阮竹邪的唱功有一种渗入人心的功力,让人仿如身临其境。
为什么要是他?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四周渐渐静下来的时候,相君才发现阮竹邪与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相君,怎么样?要不要带在路上听听曲解个闷?”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我只要与相公一起。”撒着娇,也拒绝了阮竹邪的相陪,那男人她能离多远就多远。
“放心,他们打扰不到我和你的,我呀,还当真是喜欢上了他的嗓子,偶尔就让他唱一曲吧,听了他唱戏,就连那些戏园子也不必去了,娘子,我们出城好了,我带你去游山玩水,最后再去那里,如何?”
那里自然指的是枫城,他一直都记着。
他是皇上呀,用不着什么事都跟她商量吧,决定了就决定了,“相公决定就好了。”
“走,今晚上咱们就到郊外的三梁镇住下,那里有水,你一定喜欢。”
手牵起她的手,走出十里飘香包,他抱着她坐上马车,车把式上一左一右分别是李万全和苏青,相君的手缓缓放下帘子,这京城,走了也好,南宫澈一定是嗅到了萧家正在四处寻他的味道了吧,所以,才有了这临时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