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投机
第二百九十五章投机
王母又戳了戳女儿的额头肉。以前女儿瘦小，竟连脸上都不怎么长肉，这到了造纸坊吃喝不愁，确实胖了许多。若是女儿无法考取功名，这再胖下去，只怕没夫家要了。想到这里，又开始发愁了。
王柔见此，只有摇了摇头，暗自叹息，却不敢搭腔，以免自己壮志未酬便被母亲嫁了出去。还在她已经央求管事儿的帮她与母亲分别办了女户，日后倒是不用受夫家辖制。
饭菜用完，将汤水舀到碗里，举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滴答一声，一个浑圆的珍珠便打在她的裙子上，将珍珠捡起来塞到腰间，她抬头对着梁上君子冷哼一声。这人又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珠子玩耍，这三天两头便有东西打到她，看在太后的面上，她便不生气了，只是凶器得没收！
半响，王母吃完，与王柔协力将她们占用的这张桌子搽干净，也将碗筷洗了放好，而后便各自分开。待王柔将食堂里的卫生打理干净，王母也将她屋里的书册带了过来，还顺便将管事儿的特意送的淘汰笔墨也带了过来。
“柔儿，这管事儿的对咱们好，咱们可得记着，日后若有机会，必须得回报才是。”
王柔接过东西，咧开嘴笑了，“母亲说的什么话，他这是瞧上你了，想跟你过日子。”只可惜管事儿的是个公公，不然与母亲倒也正好相配。
“……”王母脸红败走，她自是知晓内幕的，她的首饰盒里还有一串管事儿的私下送的珍珠串，听说是圆公公赏赐给他的，而这珍珠串曾经也是太后戴过的，只是听说太后嫌弃那珠子不够圆润，便送与菊花姑姑，菊花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第二红人，哪里会却这些戴的，如此便被圆公公带出宫送人玩。“就你话多！我先去睡了，你一会可莫要吵到我。”说完，她眼角有些红红的。
女儿经常熬夜看书学习直到凌晨，为了多另一份工钱，而后不过睡上几个时辰，女儿便要起身做工。好在食堂饭菜可口，女儿反而胖了些。只是瞧着女儿****如此辛苦看书，若是考试时没有上榜，女儿该如何伤心啊！
毕竟，女儿嘴里常常叨念的是：有一种落差叫你既辜负了所受的苦难，也辜负了看中你的人。
女儿与她是贵人塞进来的，这造纸坊可是成都第一好的去处，无数官家庶子求仙拜佛都进不来的。而女儿能在这里看书，也是管事儿的看在贵人的面上吩咐。所以，她与女儿都十分害怕辜负了贵人的看中。
“母亲且去吧，孩儿今日将这本书抄完。”王柔揉了揉额角，今晚只怕是睡不成了，这本书明日就要还给圆公公。
与母亲的混混沌沌不同，她已经通过那位梁上君子知晓了圆公公与贵人的身份，所以，能被一国太后看中，她何其有幸，更何况太后已经将明年的考题提前告诉她了，若是如此她凭自己的努力上不了殿试，这辈子可就真没脸在成都呆着了！
她站在角落里垂手落笔，虽然笔墨粗糙，纸张因裁剪失误有些瑕疵，但她的字迹却工整有加。这是大丰少见的西方经典，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写的。提的知识十分新颖有趣，若是以往，只怕凭借这本书的见识，便足够她立身了。只可惜明年被先帝派出去留学的第一批学子也该回来了，若不想被这群精英甩下，她只有更加用心的学习巩固。
肖嬅跟着管事儿的走到食堂门口，便见两个人坐在舀饭的窗口闲聊，他们候着来此用宵夜的雇工。而角落里，灯光昏暗的地方，王柔正在奋笔疾书，因为太过认真，她脸上被墨水染上，也未察觉。
命管事儿的将当值的人带出去片刻，她与小圆子径直走到王柔身后。
肖嬅轻手轻脚地挪了挪位置，让她能透过王柔写字抬手的缝隙见到纸上的真容。这一看，便惊呆了。
王柔无大家指导，但这一首行书，却写得出神入化，竟然比她私库里收藏的那些字帖，还要妙不可言。王柔此人便是无法进入仕途，做一个民间隐士或是书法大家，也足以扬名立万了。
肖嬅细看王柔边抄书边写感悟和评价，这一页主要写公司的盈利和雇工与公司的矛盾，王柔直接用楷书在一旁批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句似乎出自市面上突然出现的一本小说台词，但却非常形象的说明了人追求利益的本质。
而后，她又不断见到王柔在抄书时，写下一些非常好的点子和观点。
其中最值得赞叹的便是王柔竟然与已过世地爱丽丝一样，十分看好银行业的发展。甚至提出应该由户部组建银行或者银号，通过印发纸币的方式将金银铜的消耗减小，同时也能让大家可以不带钱财便可直接进行交易，因为纸币可以强制与货币等值。而更妙的是，她还看出了滥发纸币对市场兑换的威胁。这种天才，合该被她重用！
此时，肖嬅已经决定无论王柔能不能通过考试，她都会帮助她通过考试！对着小圆子打了个手势，两人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食堂。末了，小圆子还不忘在主子见不着的隐蔽处往某处丢了一小盒东西，只见人影一闪，原本在房梁上的某人便将盒子揣在怀里对着小圆子鞠了一躬，而后又藏身房梁。
“小圆子，你去寻周方，让他无事时来这里教导王柔，我相信王柔日后会成为我的股肱之臣。”
“……”小圆子听到后，只觉得自己有点方，这主子怎么就认定王柔了呢？只是他却面不改色的笑着应了，“奴才知道了。”今晚他就派人将王家母女仔细查一遍，若是查出异样，当场宰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眯，而后低着头，不让主子瞧见他眼里的煞气。
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误，他只记得自己的一切来自主子，所以必须忠于主子。而他最大的信条便是：主子可以辜负别人，但别人绝不可以辜负主子，否则宰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