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水下的鬼魅
第一百八十一章水下的鬼魅
肖嬅笑了笑，对着一群人道，“我听太后提过，先帝孔淑妃与孔丽太妃虽然是族亲，却也有些远。既然你们不愿意孔氏分家分的太开，不如将孔淑妃一支分出去吧。若如此，奴家回宫也有了交代，你们也对得起祖宗”。
小圆子木然点头，他的样貌被大多数人知晓，这群人见他默认，更觉西宫太后是没事儿找茬！
族长想了想，他们最近干的最出格的事情，不就是背着西宫太后与严氏有联姻的动作嘛，如此一想，也就自觉猜到西宫太后借孔淑妃的名头逼迫孔氏分家居心不良是在报复的基调。既然有了论调，他们也就不怕了。不就是将那一支分出去，正好可以少分他们一些东西，只是孔淑妃这个人却不能算是那一支的人。
族长端起杯子品茗一番，见气氛冷得有些尴尬，便道，“我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因着祖宗娘子们与皇室沾了亲，勉强也混了个国公。”所以，西宫太后还是见好就收才是，“但西宫太后的话，老夫也不能置若罔闻。这位姑姑，不若折中一下，将孔淑妃的闺中时分落入我嫡支，将她父兄一家一并挪出去便是。”一国国公如此退让，便是太后，也该知足了！
说完这些掉面子的话，族长的脸都绿了！他活了几十岁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下面子！只是西宫太后权柄在手，他却是反抗不得！况且，他闺女还在宫里呆着！
肖嬅将茶杯重重一搁，茶杯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啪嗒一声，碎了。
“国公大人怕是没有听懂吧？西宫太后的意思是，将孔淑妃一家完整的分出去。孔氏该给他们多少家产，半文钱都不能少！”肖嬅冷哼一声，冲着一群人冷笑，“你们怕是有些低估圆公公了，前些日子出入孔氏祖宅的达官贵人可是不少，也不知道在这敏感时分，孔氏在谋划些什么？”说完，眼睛一眯，威胁意味时分浓重。
此时，一头发花白的老年人站了起来，对着她一鞠躬，“今日这种大事，小老儿本没机会参加的，好在族长抬爱，让小老儿有了机会见到天使。”众人俱是盯着他，这让他有些紧张，但却保持风度镇定道，“既然是小女遗愿，不如族长便遂了小女的意。左右我这一支在孔氏无足轻重，族长完全不必因此得罪天使”。
族长闻言，面不改色的拍了拍手，门外有两后生推门而入，他们手里各自捧着一木盒，分别走在肖嬅与小圆子面前站定，“这是我孔氏的一点心意，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在太后面前多加美言。虽然老夫做不到完全按照太后的旨意分家，但却可以做主将这一家人分出去。”指着站起来的老人道，“他便是孔淑妃的父亲，不过却是个混不吝的人，平日里在族里没少惹事”。
说完，族长还郑重的点点头为自己的机灵表示赞许，随后环顾四周，其他人俱是与他一般看法。
那老人苦笑一声，却不做辩驳。只他心里却一清二楚，他这一支是孔氏旁支，而且血脉稀少，好不容易出了个孔淑妃就立马被孔氏的人‘请’到了祖宅，虽然美其名曰奉养，但其实不过是怕他们抹黑了孔氏的名声，也怕宫里的女儿不听他们的话罢了。
若他不是个混不吝的，但凡表现出一丁点上进之心，他恐怕就得落个绝嗣过继的下场，届时儿子死了不说，还得连累宫里的女儿。好在女儿运气也极好，在生产时便落下病根，迅速离开人世。否则他真不知道这孔氏要逼迫女儿为孔丽太妃做到何等地步，他孔氏嫡女是人，难道他的女儿就不是人？
孔氏，天下藏污纳垢之首也！这结论，还是他儿子在他睡不着时说的。对此，老人家表示他十分赞同。
只是，便是分家，他也不能让女儿英明留在这破地方，“族长，先帝孔淑妃入宫时便是用的我家的身份，您就算现在改了，先帝的起居注您也改不了。”所以，族长就放过小老儿一把吧，“小老儿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却写得一手好字，便是分家自有糊口之处，若族长不愿分我等财务，也是可以的。小老儿只求您看在死者的份上，别作践我闺女了”。
说完，老人家老泪纵横，这种无声的哭泣，看得肖嬅一阵阵的心酸，便是小圆子这个心硬如铁的公公，也觉得有些彻骨发寒。
小圆子当即狠拍桌子，“既然如此，便按照太后的口谕办吧。孔淑妃既然是这老人家的闺女，死后自然也不会改。”看了眼不服气的孔氏族长，他邪笑一声，又道，“看来杂家的名声国公大人不知道啊，想当初为了一些仪程杂家便能搅动沿河区域的官场，让他们至今都给杂家送年礼。看来国公大人也想感受一番”。
嗤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份折子丢到族长面前，“看看，这是御史打算弹劾孔氏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折子，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没有瞎说。”挑了挑眉，他敢保证，便是瞎说，他也能给他坐实咯！
族长翻了翻折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胡说！胡说！此等诬陷忠良的御史，合该……”
“该如何便不劳您费心。”肖嬅叹了口气，“族长，您是大家长，为了这小小的分家，就闹得这么不好看，何必呢？直接将孔氏各家全分了，还是将孔淑妃直系一脉分出去！您给个选择！”说完，摇了摇头，十分不屑道，“再过一会，奴家就得回宫了，到时候没个结论，您们便等圣上的圣旨吧。这奉旨分家的头一把交椅，便送给孔氏，依奴家看，也是非常合适的。”毕竟，能做出逼死孔淑妃的事儿来，孔家不过如此罢了。
族长气得浑身发抖，但他旁边的弟弟赶紧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兄长，好生想清楚。”想想我们的计划，现在大丰未乱且国力增增日上，眼下实在是该我等退让之时。待皇室衰微，大丰民变不断，方才是你我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