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春天里的流言蜚语
素年的这一病,白家的年夜饭都是罗氏准备的。也是在这时候,罗氏知道了白家的卤肉都被送人了。
罗氏哪里能理解白一鸣的想法,她只认为是白一鸣的脑子坏了,几十两银子送给陌生人,这不是白痴傻子才会做的事吗?
罗氏借着素文的病指责白一鸣半点都没有替素文着想,银子宁愿给陌生人也不愿意留着给素文看病。
白一鸣因为素年的病暗自埋怨迁怒罗氏,又不想与罗氏多说,惹儿子心里不舒服,所以通常都是避着。
素年生病也基本在房里不出门。华琅眼里根本看不见罗氏,所以罗氏费了半天口舌也没有人应她一声,她气的不行,掉转头就去找素文,挑唆素文问他爹管家里财政,像他爹那样管钱,白家很快就会被败的一干二净,日后看病的银子也会拿不出来。
素文劝了几句没效果之后,就不再多说,他知道自已身体不能动怒了,所以想通了的他,性子越来越沉稳,各种事情看的比他爹还开。他照顾好自已就是帮爹和妹妹的大忙了。随意罗氏喋喋不休说话的时候,素文该写字的写字,该看书时看书,没有半点受影响。
这个年因为素年的伤寒加上罗氏三人的参与过的一点也不热闹,反而比白家他们以前三人过年时还冷清。
白家没有什么长辈和亲眷,别人家正月里都是走亲访友,白家最多也只能访友。
罗氏想借着正月拜年的机会向镇上几位与白家交好的人家搞好关系。可惜白一鸣没给她机会,通过素年的意思给曹家和佟掌柜张府上的年礼都由华琅亲自送了过去。半点不让罗氏沾上。
为此罗氏还埋怨指责上了白一鸣。
初五这天,罗氏恼怒的推开了白一鸣的房门。
正在看书的白一鸣不悦的放下书,问道:“有事吗?日后进门前请敲个门!“
“我已经给镇上那几家准备好了年礼,你为什么让华琅去给人拜年?他只是外人,你这样做不怕被对方不满吗?“
“给他们拜年一个晚辈就足够了,素年生病,不宜再出门吹风,素文身体不行,我比较忙。“白一鸣自从答应素年要走科举一途,就抓紧一切时间温习以前曾经看过的书,连去躺镇上的时间他都不愿意浪费。
“就是他们不行,还有我啊!娟子和铁子都可以帮你去拜年,没的非得让一个外人去!“在罗氏的眼里,她是素文的娘,白家唯一的男丁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加上这些日子在白家出入自由的情况,她俨然当自已已是白府上的半个主人,她的孩子自然也就是白家自已人。反观像华琅这样的人不是外人又是什么?
素年虽与他定亲,但罗氏肯定以后她不会将素年嫁给他,像他这样的人,哪有什么能力拿出一笔丰厚的聘礼?凭着素年的样貌,将来就是做不得正妻,也能坐个贵妾,好处自然比华琅给的多。
“华琅是素年的未婚夫,我们迟早是一家人。相比起来,罗氏,你不觉得你才是外人吗?“白一鸣看书的兴致被打扰,说出的话也有些尖锐了。
“我是素文的娘,怎么可能是外人?”罗氏强辩说道。
“是不是你自已清楚,再者让别人知道你重孝在身,还在过年时进人家门,你难道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不怕被人记恨?”白一鸣冷嘲的说道。
“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我们家在守孝?”罗氏气急的脱口而出道。话一出口,她就知道糟了。
这个女人居然连孝都不愿意替她相公守,白一鸣心中再次庆幸了当初善心成全她,与她和离的行为。
“一鸣!我就只是说说,不是说不想守孝,只是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罗氏有些急切的解释道。
白一鸣似笑非笑的看着罗氏,淡淡道:”出去!”
“一鸣!”罗氏眼中露出委屈之色。
白一鸣已不再看她,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书上。
罗氏在一旁愤恨不已,脸色红白交加。此刻白一鸣和素文之前对她的态度居然是惊人的相似。
正月里,镇上的曹家佟掌柜甚至张府上也都派人送了厚重的年礼过来,罗氏的眼都快笑没了。果然白家和镇上那几家大户关系不浅,连县令家里都送来了年礼,真是极给白家面子了!
素年对于罗氏将那几家送的年礼都搬回华琅家去的事,她也当做没看见。哥哥又待她如以前一样好了,她很满足。至于其他事,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
更何况她也相信,哥哥不会让他娘欺负到她的!
罗氏那么做,也只是在狠狠地磨着哥哥对她仅剩的血脉亲情。那点没有真感情维持的亲情,又能经得起罗氏几次折腾?
出了正月之后,素年才从床上下来,这场风寒素年养了很久,除了想让罗氏几人多干点活外来弥补那些被罗氏带走的东西外,也是想节省点时间一心做绣活。
久未出门,今天是个好天气,素年想出去走走,一年之计在于春,她也得好好想想今天春天,地里该种些什么,白家的地不多,她要种的要好养活,也要收成能保证的农作物。
一路上了山坡,在风的吹拂下,满山满坡的野花睁开了眼,一朵两朵,一丛两丛……看着让人心情格外的喜悦,山坡边的杉树枝头的芽簇已经颇为肥壮,嫩嫩的,映着天色闪闪发亮。
“王婶!”素年在山坡上遇到了正在地里翻土的王婶,笑嘻嘻的喊道。
王婶见是素年,一身白底蓝色小碎花衣裤,站在地边,精致的小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笑容,周边看惯看厌的野草野花都被她衬的漂亮不少。王婶心中惊艳,这白家的丫头真是越长越标志了。小脸蛋咋就长的那么讨人喜欢呢?
想起素年连整个正月都在养病,王婶关心的问道:”病好些了?怎么就出来了?春天更要当心受寒生病啊!回头婶子给你家多送点大蒜,平时做菜多放点,吃着对身体好,不容易生病!”
“嗯,好了,就是懒惰了点,不想干活了!多谢王婶!”家里活被罗氏母女那么一包,她还真懒得去做了,就当家里养了两个丫鬟好了。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那个罗氏,到底怎么回事?你爹真想把她接回去?”王婶与素年扯了几句之后,终于忍不住的问出来。
如今村里最大的谈资又成了白家。村里小一辈的人不认识罗氏,但老一辈的人仔细想想还是能认出罗氏的。
开始他们还以为住进华琅家的是华琅家的什么亲戚,后来那罗氏主动与人打招呼,才被人想了起来。后来罗氏去河边洗衣服,洗的居然是白一鸣的衣服,还有内衣,这就容不得别人不多想了。各种流言都起来了。
但因为忌惮白家的人,所以这闲话也一直都是暗地里悄悄地说着。
不少人都来王婶这里打探消息,王婶家住的离白家近,平时进出的倒也发现不少事。心里对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更加不喜,因为她的样子看上去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白一鸣根本就不稀罕这女人,但这女人仗着生了素文,将白家当自已家,除了晚上不住白家之外,跟白家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王婶才问起素年,现在罗氏这女人已经默认了白一鸣会与她重归于好的说法,村里人都在猜他们什么时候再成亲,甚至有些人都在琢磨这次成亲是不是还得送一次礼钱的问题。
“怎么可能?我爹和罗婶可没有什么关系,她们投奔我哥来了,我爹也不好不管。”素年早知道村里人会有闲言碎语的出来,所以也早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