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求情
第11章求情
叶老夫人心中一阵欣慰,不由得转念想到,若是这次叶婉倾跟着她一起去了静慈庵,或许就不会落水了。 她当初在宁氏临终之前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她的女儿,如今叶婉茹嫁入云南王府为世子妃,夫妻和睦,鹣鲽情深,不用她担心,倒是叶婉倾,时时让她牵肠挂肚,有操不完的心。
叶老夫人看她黏着自己撒娇,粉雕玉琢似的一张小脸漂亮可爱极了,实在是让人说不出的喜欢,再想到昨日她小脸煞白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一阵后怕。
她不由得把叶婉倾搂在怀里,一边轻轻的拍着她,一边语重心长道:“倾倾,你自小便养在我这里,我一惯也是最宠着你的,事事都顺着你的意,以前你长姐在,你还听话些,如今她出嫁了,没人管束着你,一个看不住就要惹出些事来,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也越来越不济,以后可不要再这么顽皮了,不然祖母真要伤心死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不禁轻叹一声。
叶婉倾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祖母再能护着她,可是她年纪大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而且她也不能护着自己一辈子,如果自己一直顽皮不懂事,需要靠她来庇护,万一将来她护不住了,自己就有苦头吃了。
“祖母,倾倾记住了。”
叶婉倾乖巧的点了点头,见眼下时机正好,立刻抛出了心里一直惦记着的事情:“祖母,您为什么罚大哥在外面跪着?”
刚才叶婉倾和叶明绍说话的时候,叶老夫人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眼下叶婉倾突然提起,她不禁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道:“他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罚。”
今日一早,孙嬷嬷就调查清楚了,叶婉倾落水之前,叶婉莲确实是站在湖边故意引她过去的,所以叶婉倾才会循着她的声音走到湖边,她本想算计叶婉倾的,谁知等叶婉倾抓到她时,一个不小心,两人竟一起掉进了湖里。
按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叶婉莲,和叶明绍没什么关系,可是今早孙嬷嬷来禀告时,恰好他来请安,老夫人一向不喜欢他,当时又在气头上,难免就迁怒了他。
再加上昨日他没赶在楚佑安前头去救叶婉倾,又救了不该救的叶婉莲,周大夫也是他请去晚荷小筑给叶婉莲医治的,叶老夫人因为这事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故意罚他在院子里跪着,也想借此给萧姨娘难堪。
谁知叶婉倾听到她这话,却求起情来:“祖母,以前我每次做错事,您不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大哥都跪了这么久,也知错了,您别罚大哥了,好不好?”
叶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有点奇怪一向和叶明绍不睦的叶婉倾竟然会替他求情,想了想又释然了,小孙女是个善良懂事的,平时再怎么胡闹,在大事上却一点都不糊涂,心里其实分的清好赖人。
因为叶婉莲闹了这一出,倒让叶老夫人心里起了警惕,她罚叶明绍虽然是有点杀鸡儆猴的意思,可是仔细一想,其实也没多大的作用,反而更为叶婉倾树敌了。
想想这些年,她对叶婉倾太过娇宠,其他人难免心里会不平衡,大家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背地里嫉恨的人肯定是有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宠溺会为叶婉倾招致灾祸。
有叶婉莲这样的前车之鉴,叶老夫人再为叶婉倾打算时,难免要更周全一些。
尽管叶老夫人对叶婉莲这种毒辣肮脏的心思十分愤恨,可是却也没失了理智,她护不了叶婉倾几年了,得找个能护着她的人才行,只是叶明绍——
一想到叶明绍,叶老夫人心里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她对这个孩子打心眼里的不喜欢,可是他这些年对叶婉倾的好,她也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说除了她之外,相府里有谁是全心全意的对叶婉倾好,能够护她周全的话,那就只有叶明绍了。
可是,她对他不放心!
叶婉倾见叶老夫人一直不说话,心里不禁有点着急,她正想再替叶明绍说两句好话,谁知这时叶老夫人忽然抬起眸子,微微笑道:“好吧,既然倾倾开了口,那就不罚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孙嬷嬷,吩咐道:“你去让他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他在外面跪了这么些时辰,直接回松墨院歇息吧。”
孙嬷嬷含笑应了一声是,立刻转身去外面传达老夫人的意思了。
叶婉倾眉梢轻挑,眼底涌出一层喜色,当即抱着叶老夫人,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奉承道:“祖母,您真是太好了,倾倾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您啊,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祖母了……”
叶老夫人闻言不禁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嗔道:“那若是我不让你大哥起来,你就不喜欢我了?我就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了?”
叶婉倾嘻嘻一笑,歪着头俏皮的说道:“那样的话,那祖母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倾倾也喜欢您。”
叶老夫人一听她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当即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暗道这孩子真是个鬼灵精,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不一样,却比之前那句少了一个喜欢,也少了一个最好。
祖孙两人正在说笑,这时忽然有人挑了帘子进来。
来人正是叶婉倾的继母沈书慧,丞相夫人沈氏,她穿了件石榴红的如意云纹锦袄,头上斜插支金镶玉簪,浑身珠光宝气,看起来雍容富贵。
她一进门先给叶老夫人行礼,神情恭谨谦顺,爽直而不失端庄。
叶老夫人对她倒也和气,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
沈书慧却没直接坐下,而是从怀中摸出个金项圈给叶婉倾戴上,金项圈上还缀着块璎珞编织的圆玉,是富贵如意的好意头。
叶老夫人抬眸瞥了眼金项圈,脸色霎时微微一变,蹙起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