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00章 - 纨绔休妻记 - 垂拱元年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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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00章

第100章第100章

探花宴要整整一日,罗婉以为宗越不会很快回来,遂也没在府中候着他,带着宗季蓉去了铺子忙生意。

瑞王被削爵贬为庶人流放岭南,宗孟芙也随他离京前往贬谪地,自此一事后,夏氏看宗季蓉更不顺眼了,总是骂她没良心联合外人害她的亲姊妹,宗季蓉一度有过轻生的念头。罗婉为了宽她的心,便借口让她帮忙打理生意,常常带她出来,她近来情绪才有所好转。

“嫂嫂,那是谁?”

宗季蓉在街旁的一个小摊前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和宋青玉一样瘦削,也穿着浅麻色的圆领袍衫,裹着幞头,衣着虽是男儿装扮,额上却又贴着花钿,被幞头遮住半截儿,还露着半截儿,显然是一个男装女郎。

“那是宋家小妹。”罗婉说道。

宗季蓉叫停马车朝宋青玉跑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仔细打量过她,总觉得她很亲切。

“宋姑娘,这是我家小姑,令兄在府中读书时,与我家小姑多有来往。”罗婉说道。

宋青玉做出第一回见宗季蓉的模样,对她施礼道谢。

但宗季蓉还是认出她了,虽然她和从前的宋青玉大不一样了,不那么畏畏缩缩,也矮了些,白了些,但宗季蓉很清楚她是谁。

宋青玉忍辱负重为父兄伸冤报仇的事,宗季蓉自然是知道的,还曾暗暗佩服他,如今,知她是个女郎,更佩服了。

“宋姑娘,以后多加保重。”宗季蓉没有多问,这样说了句就打算离开,宋青玉忙道:“宗姑娘,我常在曲家酒肆,你若有空,可去寻我说话。”

宗季蓉微微颔首,挽着罗婉的手臂告辞离去。

上了马车,宗季蓉仍旧追着宋青玉的背影,神色反倒平静许多,不似之前黯淡。

“阿蓉……”罗婉想安慰她。

“嫂嫂,我没事。”宗季蓉握着罗婉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其实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想,我这样的性子,到哪里都不会讨人喜欢吧,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软弱,没主见,没脑子,我若有宋姑娘那般韧性,而今这些又算什么呢?是我不够好……”

“阿蓉,你没那么差。”罗婉阻断了她的话。

宗季蓉被夏氏打压太久了,以前罗婉总是顾忌夏氏终究是她的生母,自己不好插手,但以后,她是真的不能看她如此低迷下去。

“嫂嫂,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可是我怕阿娘又骂我没良心,吃里扒外。”

“既如此,不说也无妨。”罗婉不想宗季蓉为难,柔声说道。

“嫂嫂,我阿娘一直在跟爹爹说,她才是主母,而且我见爹爹已经松口了,大概,快要找你说这事了……”

自从上回夏氏禁足,府中大小事务便都暂时交由罗婉决断,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安丰侯很满意,是以后来夏氏虽解了禁足,安丰侯也没再提此事。

不过,以夏氏的性子,罗婉也不奇怪她的做法,公爹也只是一时气愤,想来到最后还是要把掌家权交还夏氏。

果不其然,傍晚时,他们刚刚回到府里,罗婉就被安丰侯传唤了去,说的就是这事。

因着之前是夏氏托病才让罗婉管家的,安丰侯遂道:“你母亲已经无碍,有些事,她见得多,处置起来自然更妥当,这样吧,还让你母亲主管,你听她教导。”

公爹亲自发话,罗婉不好再说什么,正要点头应允,听外头叮叮铃铃声越来越近,擡头望去,宗越已经踏进门来。

“探花宴结束这样早?”安丰侯疑道。

宗越却没回应他的话,兀自看了眼坐在安丰侯身旁看上去格外低眉顺眼、改过自新的夏氏,道:“父亲,阿婉哪件事处置得不妥当,你要罢了她。”

安丰侯道:“不是要罢了她,是让你母亲教教她……”

“教什么,如何择个贤婿,如何给人下药,如何刺伤兄长?”宗越冷淡地说着。

安丰侯面有不悦,却无可反驳,只能沉默着咳嗽了声。

夏氏低声哭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元郎何必咄咄逼人……”

宗越并不理会她的惺惺作态,只是对安丰侯说:“父亲,家宅不宁,万事不兴,以后,我也要入朝做官的,不想家中整日鸡飞狗跳,也无暇整日防范什么贤婿、下药和谋害。”

“你真耳根子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就自己住,我另立门户去。”

宗越态度坚决,说罢就带着罗婉走了。

安丰侯暗骂宗越翅膀硬了,但念在他刚刚新科及第的份儿上,没再坚持夏氏的主张。

···

罗婉一进昆玉院就闻到了花的香味。

一进门的桌案上,正摆着两篮子的花,嫣红姹紫,芬芳满室,且都是宫里才有的稀罕品种。

罗婉知道宗越是去参加探花宴的,但往年的探花宴都是很晚才散,且没听说哪个新科进士能把宫里的花采回家中来的,宗越这般做,怕又坏了规矩。

“越郎,这该是给状元的吧?”罗婉猜到,以宗越的相貌姿仪,应当是今年的探花郎。

宗越道:“那状元土埋半截脖子了,哪配得上这些东西。”

宗越没能做状元,本来是不服气的,瞧见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竟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生,想他考了数十年才中也是不易,遂认了这个第二。

但这些花,本来就该是他的,他一早就想好,要拿回来给罗婉簪戴的。

他挑了一朵自认最好看的,给她簪去发上,罗婉没有推拒,微微仰起头,双手攀着他的脖颈,笑靥映着花的容光,问他:“好看么?”

宗越没有说话,照旧揽着她腰把人提起,面庞低下来,这次没有在将要贴上她唇时停顿,而是一气呵成压了过来。

他衣上也浸着花香,好闻的很,叫人不自觉想多沉沦一会儿。

但天色尚早,而他似乎已经起了兴致……

“越郎,宴局还没散吧?”

罗婉想劝劝他,以后还当守些规矩,不能再像以前和故友相聚那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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