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血液缓缓流进他的嘴里，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
昏睡中的陆且徐恍惚间看见那个翩翩少年的，即使知道自己心是黑的，即使她是唯一一个对他特殊照顾的人。他还是觉得那场景好感激看。
他总觉得男孩的模样很熟悉，女子的模样他很喜欢，他手想要触碰，却在下一刻被弹开！
他就是这么被惊醒的！
“游十，你……”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流着血的手上，一时竟痴痴的笑了。
他恨自己心软，就在这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很伤心，他觉得她好痛！
大概是血液流动的速度不快，陆且徐兀自捂住自己的头，任凭卫明歌怎么说也不伸出头来。
“你待会儿吧！”卫明歌感受到他现在的情绪不对，怕她在这里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嗯！”陆且徐没有抬头，头依然埋在双腿间。
卫明歌也没有多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出去。
“如果你不想瑞国亡了，现在就撤兵回京城吧，或许还有救！”
卫明歌脚步一定，这是陆且徐在她踏出门之前说的。
她回过头，却发现陆且徐依旧俯着头，一点儿姿势都没有变过。
卫明歌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有人听见了！
“我知道了，谢谢……”
难怪，金元可不像是这么单纯的一场就完了，原来是想的这么一个借口。不过她心里是感激的，她虽然不清楚陆且徐给她说的意思，但若是陆且徐再被掉入金元人手里，只怕是有去无回！
声东击西这种事，果然还是有的。
彼时谢婉音已经淡定不了，因为她还有在乎的人在京城里。反之卫明歌就淡定多了，因为如果按照谢婉音的速度的话，赶上他们进京的是绰绰有余的。
从陆且徐的话里，金元只给了陆且徐一小队的人，而后面的那些所谓看起来的人群，不过是他们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找了些草人来代替罢了！
付叙的书信正好表明了这一切！
好在付叙没有让人来传信，而是选择用飞鸽传书，这个速度就快得多了。
卫明歌决定带上陆且徐一起的时候，谢婉音及一群人都是不赞同的。这其中自然包括张槐……还有付叙！
张槐不同意无非就是在他眼里，陆且徐是个叛军，无论他说了多少对瑞国有用的话，他依然做了错事，按照军法就该斩了！
卫明歌也没有怀疑过，就光陆且徐待在这里的几天，陆且徐就有五次被刺杀，虽然每次都没有得逞。
到了后来，卫明歌干脆就将陆且徐绑在自己的房间外，再把他身上全都绑上绳子，有一点点的动作，她就能感受到！
陆且徐经历过这么多次，第一次会有些惊恐地看着她，第二次变成了淡然无波，后来就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再也没有变过。
卫明歌其实知道，只不过她做不到任何一个人想要她做的！她不能训斥张槐，因为张槐是一军的重心，更和谢婉音有牵扯的关系；她也不能为了对陆且徐做什么，因为她的私心不允许她做什么。，所以她每每来找陆且徐时，都会对上陆且徐似笑非笑的眼光。仿佛在讥讽，仿佛能看透她分内心，让她无地自容。
这样卫明歌感觉灵魂上的拷问，这虽煎熬，却又让她觉得平静。
这几日，陆且徐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若不是他依然像平常一般吃饭，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去了！
班师回朝本来是绝对不允许的事，在陆复明的旨意没有下来之前！
只不过，这件事准备得最快的是谢婉音，而卫明歌是被迫加快速度的。从谢婉音的行动来看，京城里应该是有她在意的人。
其实卫明歌并不着急，付叙待在京城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身边没有人，至少先躲起来是没有用问题的。至于陆复明，那条地道应该没发挥不小的作用。
不过她也不希望等他们到的时候，孤军作战，所以苏门主那里，希望能出力。
有一瞬间卫明歌怀疑苏门主和谢婉音有关系，例如他们都知道付叙，例如自己从付叙那里得到的消息和谢婉音的一样，可是按照道理，这不可能呀！
可是无论是什么，现在卫明歌都不能这么戳破这一层的关系，她要好好维护着这一段关系。
付叙的暂且不说，那么陆且徐呢！她不能就这么丢下他，这种失之于信的事，她不想再见一次！
这日，卫明歌照例给陆且徐送来食物，陆且徐也依照惯例吃下去了，不发一言。卫明歌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可是他依然不开口说话，卫明歌叹了一口气，而后递给了他一些衣服，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在笼子里太冷。
他们回京途中天上已经开始下雪了，每个人都给自己裹了厚厚的一层，但卫明歌不许他们穿太多，所以步行的兵穿得比较少。
“游十，陪陪我吧！我好冷……”
卫明歌回过头看他的时候，都以为他没有开口，直到……
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白膜，整个人也是黑乎乎的，那条黑线已经可以从他的胸口隐隐约约看见了。
“陆且徐，你的眼睛怎么了？”卫明歌心里震惊，怎么才过了这么久，他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不是……不对，从前几天前，他就不会抬头看她了。
她以为他是对她的人厌倦了，却不想是这样的一种后果。
“没什么，习惯了就好！”陆且徐微微晃动了头，试图转移卫明歌的视线。
他这样已经有好多天了，他每每到了夜里才会抬起头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在夜晚看见那一抹火光。
这个时候他是最兴奋的时候，他可以朦胧见有一点儿感觉。
可是游十每次都会亲自给他送来饭，他只有在夜里才会抬头看她。即使看不见，他也可以感受到她每一次的叹息。
他很想告诉她他病了，但自己的自尊心又会在一瞬间作祟，然后宁愿一个人缩在一堆棉被里，也不愿意向她吐露一个字。
他就在这么矛盾的日子里过了就好，然后今天他胸前的黑线突然急剧往上升了，他一瞬间心慌了，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