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春娇阁接近黄昏才开业，这个时候也是大多数人闲下来的时候。

寒山玉带着卫明歌进了顶楼最好的房间，这间房可以看见最好的舞台，看客的人也能看出来，寒山玉一度没有把这个房间用过，这还是第一次。

卫明歌还记得，她曾经捧过秦淮，现在依旧面容姣好。看得出来，这几年她应该过得还不错的。

还有静微、林清等，好像都没有离去，在这个春娇阁已经成了年长的一批了。

第一首曲子便是秦淮抱着琵琶一边弹一边唱的，卫明歌觉得不好听，只是那种听出来的感觉，很沧桑。

卫明歌有些吃惊，秦淮如果没有出她的意料，只怕是在这春娇阁待了不下五年了，竟还有这般看透世俗的心，她看不懂了。

即使秦淮年龄到了那里，她的风韵，她的清美，一直都在，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买她的账的。

一曲弹完，座下先是稀稀落落的掌声，又渐渐多了起来。

秦淮一直都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抱着琵琶起了身，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就隐在后幕了。

卫明歌忽然晃眼看见寒山玉还一直站在她身旁，手指尖无意识的揉搓着衣角。

“你……不用下去吗？”

寒山玉可是这阁里重要的人，不下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寒山玉摇了摇头，眼里看着的却是舞台的方向，“不用，这里的人都懂这里的规矩，不会乱来的。”

是吗？卫明歌心里有点儿怀疑，不过这些人还真的很安静了，也不知道寒山玉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就是一群年轻的女子，卫明歌看着都不眼熟，想来就是春娇阁新来的女子吧，粉嫩粉嫩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一曲之后，人群中迸发出一阵掌声，寒山玉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动作。

卫明歌兴味盎然，这时候人群纷纷散开，她才看清楚男人或多或少手里都牵着一个姑娘，各自寻着房间了。

卫明歌收回眼光，这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呀。

寒山玉似乎一眼看懂了她的想法，像是在给她解释道，“虽然这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师傅刚才也看见了吧，我们这里年轻的女子太多了，不少的人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再加上我有专人来训练她们，保管让这些人回去以后念念不舍。”

“我还给了他们绝对的保密权，所以来这里抓奸的女子，一般都找不到他们，也就让他们更放肆的沉浸在这里。这就是我赚钱的方法。”

卫明歌突然开始正视她了，寒山玉的头脑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不过这法子好像有些……

可是转念一想，这男人还真是，永远记得外面的好，却总是忽略了身边的人。

不过他们也不可悲，自己的选择，死也要走下去。

接近夜晚，卫明歌才知道这里已经变得有多么的疯狂，屋子里已经装不下这群人了，大厅里、楼道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在的地方。

卫明歌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寒山玉轻车熟练的送她出了门，至始至终脸上都没有厌恶的表情。

临上车前，卫明歌突然有点儿后悔，“山玉，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做了，可以来找我的。”

这样的日子，都是她带给她的，她终究还是愧疚了。

寒山玉释然一笑，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师傅，你说的什么话，我过得很好啊！再说了，这里能赚到这么多钱，是我原来我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我不委屈。”

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好像真的如她说的一般好。

卫明歌努了努嘴，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把有些话憋回去了。

她想说她会怪她吗？当初如果他她跟着她的姐姐，虽然没有这么多钱，但有了寒成蹊的王妃之位，她想要找一个好人家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她已经近二十了，还有一个不堪的身份，她怎么也找不上那种好人家了。

马车飞快的驶入宫里，在月光中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在渐渐没了……

寒山玉一抹脸上的水，好像是下雨了吧！

楼上的人很多，寒山玉熟练一脚踢开一个躺在楼道的人，那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呼呼的睡过去了。

他身边的女子估计没有喝多少酒，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刚好看见她，微微弯了腰。

寒山玉微微一点头，又顺着楼道往楼上走了。

———

陆复明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通向宫外的那条路，隔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小李子劝解的手悬在半空，“陛下，今儿天气很凉，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的。”

他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陛下在等谁，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陛下这么牵挂她。

明日还有早朝，一堆的后妃刚才又来找事，刚好赶上陛下脾气来的时候，被碰了一鼻子的灰。

陛下没有理他，眼里依然执拗地看着那个方向。

小李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重新站在一旁。

凉风习习，吹散了陆复明的长发，小李子似乎看见了一个潦倒的男子为了心仪的女子而堕落、颠覆，在有了一点希望，又陨落，如此反复。

“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可是睿帝呀，怎么会给他看出潦倒的一面，但他又找不到什么别的形容来说。

一杯两杯，陆复明就像一个在赌气的孩子，只要那个人不来，他就不停地喝。

卫明歌一下那个，就有人上来迎她们，中途还不停地询问他们能否走得快些。

等到看见陆复明的时候，陆复明已经半醉了，两边氲红的脸让他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