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知苏五子被撵出掖庭之后，恨雪的屋子里着实平静了几天，苏氏的离开不敢说大快人心，却也有不少人背后拍手称快的。本月第三次休沐，恨雪又请青桃三个打牙祭，她们都是撵走苏氏的功臣，恨雪一定要请她们吃顿好的。
“菜都齐了，姑娘慢慢用。”店小二恭敬的上完菜退下，恨雪笑嘻嘻的正要招呼大家动筷子，只见青桃举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沫儿盯着桌面中间的整只烧鸡流口水，还是年纪最大的阿碧知道对恨雪客气客气，道：“又让阿雪破费了，几次三番的，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些算得了什么，再吃上十次都不为过！”恨雪掰下两只鸡腿，一只给阿碧，一只给了青桃，“咱们今天论功行赏，阿碧姐姐是头功，青桃也是头功，又受了大委屈，所以两只鸡腿你们一人一只，”她又摘下两只鸡翅都给了沫儿，“沫儿虽然功位居次，但要不是你听话稳住神，咱们的局也不能成。平日数你胆子最小，还真怕你突然慌了神，让苏氏看出破绽来，这两只鸡翅给你压压惊。”
“都给我们吃了，阿雪吃什么？”沫儿咽了口水，想吃又不敢吃看着恨雪。
“没了鸡翅和鸡腿，不还有鸡脖子么。”恨雪笑了笑。姑娘们嘴馋，有美味在眼前，其他的什么都不顾上，一起大口朵颐起来。青桃想着只要跟恨雪一起不吃亏，怎么都行；沫儿有恨雪和青桃护着也什么都不担心；只有阿碧心思多些，越想越觉得恨雪跟别人不一样，不说行为举止，单从花钱大方就足以看出她的出身一定与别人不一样。阿碧看了看慢条斯理的恨雪，又看了看狼吞虎咽的青桃、沫儿，她也学着恨雪的样子细嚼慢咽，可没两口就坚持不住了，也变得狼吞虎咽，生怕青桃两个把好吃的都抢光了。她此刻还没多想，只要眼下跟着恨雪有吃有喝，顺利封了家人子就行了。
几个人正吃得嘴角流油，小盛子阴魂不散的溜过来，他挑准了沫儿是她们中最老实的，问也不问直接坐到沫儿身边，道：“姐姐们又出来打牙祭？可真是好口福，有烧鸡吃。”
恨雪看着小盛子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故意不做声，只等着他会不会自己伸手去拿。小盛子虽嘴馋，但是永巷呆久了，规矩极好，他看得出沫儿老实，自然也看得出恨雪是几个人里有话事权的。他抬头偷看恨雪，正好对上恨雪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恨雪擦了擦手上的油，对他道：“被那鸡头盯着看，心里怪发毛的，你拿去吃了吧。”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小盛子手也不洗，只在胸口上抹了抹便伸手摘去了鸡头，恨雪接着道：“还有鸡脚、鸡屁股，都给你吃。”
小盛子恨不得把整只鸡头都塞进嘴里，连骨头的嚼碎咽下去，他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姐姐们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怎么？一定要些由头才能吃些好的？就不能嘴馋了，想吃了？”恨雪翻了小盛子一眼，接着啃下一块鸡骨头。
只要有吃的，小盛子不在乎被恨雪奚落几句，他脑子活泛，知道这一桌酒菜价值不菲，想接着蹭吃蹭喝就得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恨雪见他不说话，放下筷子问道：“明日就是我们几个正式封家人子的大日子，盛公公有没有什么表示啊？比如说请客吃顿饭什么的。”
青桃马上会意道：“择日不如撞日，就这顿怎么样？”恨雪点头表示同意，小盛子赶紧跪地作揖求饶，她们几个吓得不轻，忙让沫儿把他扶起来。小盛子苦着脸道：“姐姐们饶命，小的出身苦，好不容易求了人才进了永巷做内监。谁知道内监的月例银子少的可怜，半年都不够买一只鸡屁股的。”
小盛子越说越影响胃口，恨雪打断他道：“吃着饭呢！愿意说回永巷说去！”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恨雪觉得他油嘴滑舌，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元意身边的弄笛才有的比。小盛子呵呵干笑几声，趁着恨雪还没撵他，默默的舔盘子，恨雪怕咸着他，只好给要了两个白面馒头给他。
有了小盛子，这顿饭吃得一干二净，连菜汤都没剩下几滴。几个人挺着滚圆的肚子慢悠悠的往回挪步，青桃紧闭着嘴巴不敢用力讲话，怕肚子里的鸡腿呕出来。沫儿也比青桃好不了多少，她挽着阿碧和恨雪的胳膊东瞅西看，每次走这条街她都在心里盘算日后有了钱要买些什么，她希望有朝一日也会像恨雪一样，想吃的东西可以买给自己吃。她道：“等封了家人子，有了钱，我也请姐妹们吃烧鸡，吃肉饼，吃白面馒头。”
“这世上可还有好多比烧鸡、肉饼好吃百倍万倍的东西，只怕你到时候有了钱，瞧不上今天的饭菜了。”恨雪摆正沫儿的头，马上就要做家人子了，走路还是左顾右盼的成什么样子。
“比烧鸡还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沫儿睁大了眼睛问，青桃、阿碧还有小盛子也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只等着她还要说什么山珍海味。恨雪把他们一一推开，笑道：“说名字我说不出来，不过我就是知道一定有。”几个人都略有失望，恨雪心里暗叹原来欲壑难填的除了人心，还有人胃。
走过这条街，恨雪忽然在街角见到元态笑嘻嘻的脸，她从沫儿的双手里抽出胳膊，借口要买点心让她们先回去，嘱咐小盛子要亲眼见姐姐们进了掖庭的大门才能回永巷。小盛子乖乖领命一路护送，待他们走远了，恨雪走到元态身边，微微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瞧你刚才支使内监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元态笑道。
“让王爷见笑了。”恨雪面色微红，若让他知道自己是用烧鸡收买了那内监，更要取笑她了。
元态把恨雪带回小宅，丫鬟上了茶，元态一副左右思索的样子，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元忍被太子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