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深更半夜的月下,元忍把恨雪叫出房间,把恨雪和自己比作了明月和落花,可见他今日着实醉得不轻。恨雪心中惊恐不已,面色上仍强作镇定,她不敢看元忍的眼睛,只低头道:“王爷醉了,民女送王爷回锦漓轩。”恨雪故意说出文氏的锦漓轩,好让元忍能有所顾忌,但是她忘记了元忍不是元态,元忍没有许任何一位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凡他喜欢的女子皆可留在身边。
元忍身上确实还带着醉意,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冲动的叫恨雪出来月下私会又责怪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时元忍面前的恨雪,像朵刚出清水的芙蓉,身上散发着幽香,握着双手垂于身前,别有一番风情。“明月这名字可喜欢?”元忍的语气里暗藏了几分宠溺,与初见时的冰冷可谓是天上地下。
突然的转变让恨雪不知所措,明明之前元忍还是个冰山王爷,怎的忽然就集结了满腔柔情?恨雪挪着沉重的双腿向后蹭了两步,道:“民女何德何能,怎敢堪比明月?还请王爷收回好意。”
“我身为王爷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明月只告诉我说喜不喜欢。”元忍上前一步,他想离恨雪近一些,再近一些,不禁又上前了一步。
元忍步步逼近,恨雪便步步后退,潺潺的流水声和不安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刺耳。恨雪已被元忍笼罩在身影之下,不安的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脚下一歪竟是退出了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外面险些跌倒。元忍手疾眼快伸手拉住她,她却慌忙的挣开元忍的手,仍旧不住的向后退。
无意的举动惹得元忍有些恼了,她就那么讨厌被触碰?元态怎就可以抱她,自己连碰一碰都不可以?元忍于是更加上前,只要看看恨雪能躲到哪里去,纵然她与元态情根深种,他也要毫不留情的拔出来,斩草除根!
恨雪已然退到了草丛里,草叶划过脚面痒痒的,再这么下去只怕元忍还要做出出格的事来,恨雪怯生生的道:“天色不早了,民女再不回去,丫鬟该等着急了。”说完正要逃,却被身后草丛里惊飞的麻雀吓得一惊,元忍顺势拦腰抱住了她。此时恨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元忍一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扣在怀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月色下元忍结实有力的臂弯像座牢笼,困得恨雪寸步难行。所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这形容恨雪丝毫不过分。他摩挲着她的唇,柔情蜜意的道:“灵山王吻过这里吗?”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元忍的脸近在咫尺,恨雪已无处躲闪,她想只要表明自己与元态之间的清白,元忍也许就会放了她,道:“灵山王对民女,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二字还未说出口,元忍的冰冷唇便不由分说吻了下去,管元态有没有碰过她,只要她在他怀里,他什么都不在乎。他从未对哪个女子钟情过,无论是稳重端庄的李氏、美艳妩媚的宁氏,还是即将为他诞下第三个孩子的文氏,她们不过都是他身为千山王该有的配制。唯恨雪与众不同,是他初次想要得到的女子,他后悔错过的那些时间,差点白白将她拱手让人,还好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一切一切还有弥补回旋的余地。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恨雪曾对元忍有过幻想,想着元忍就是她托付终身的夫君,想着元忍会不会像武修对待涵之那般对待她,可这一切幻想全都因元意的搅局而烟消云散。他不爱她,她何苦再留恋他,后来她有了元态,元态像宝贝似的护着她,许她想要的一切,拿命换也在所不惜,如今她哪还有颜面承受元态倾其所有的爱。
“元态!元态!”恨雪在心中不断唤着元态的名字,以祈求元态能够原谅她。
感觉到恨雪的抽泣,元忍用力收紧胳膊,他不许恨雪在他动情的时候还心有杂念。恨雪吃疼得皱着眉,狠下心用力捶打着元忍,而元忍索性松开双手,拉着恨雪大步向书房走去。恨雪不敢大声吵闹,带着哭腔求他道:“王爷快放开我,王爷求你,让我回去。”
元忍吹了冷风,逐渐找回理智,缓缓将恨雪的胳膊松开,双手仍抓着她的双肩,抵着她的额头,调整着呼吸,道:“告诉我从今起我该如何唤你,便放你回去。”
“我…我…”恨雪闭上眼,把心一横,将头扭到一边,“明月!”
元忍笑着松了一口气,对她又抱了抱吻了吻,道:“回去吧,让永顺送你。”他抬头吩咐不远处的永顺送恨雪回去。恨雪低头后退几步,因眼中含了泪而反着复杂的光,向元忍胡乱行了个礼,提着裙角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她跑得太快,发髻松散开来以至发簪掉落,正要回头去捡,抬头看见远处站在的元忍,和小跑跟过来的永顺,吓得连簪子都不要了,披头散发的一口气回了玲珑苑,关上房门才作罢。
永顺连滚带爬的追着恨雪,眼见她进了玲珑苑,才回到元忍身边,将恨雪掉落的簪子递到元忍眼前,道:“表小姐已经回房休息了。”花前月下本该你侬我侬,却被元忍搞得险些鸡飞蛋打,永顺不敢多说话,只将他所见的如实禀报。
元忍拿过簪子,望向头顶的明月,他有些得意的觉得与元态的较量他终究还是赢了。步履轻盈了回了书房,将恨雪的簪子随手放到桌子上,躺在床上没一会子就睡了。
秀影在客厅里等的昏昏欲睡,见恨雪受惊了似的披头散发跑回来,立马睡意全无的跟着恨雪上了楼。恨雪关上房门,把秀影拦在门外,扑到床上闷声大哭了一场,吓得秀影不敢问,更是连门都不敢敲。她下楼出门望了望,外面月黑风高,无一人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