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欲渡黄河冰塞川
林苏蔓忙乎了一个月,总算将加顿街八号的花园整理得像点样子了。
接下来就是装修,这是个专业的活儿,只能请人来做。先是找设计公司设计图纸,又找到一个装修公司敲定材质和价格。
她给养老院投简历,总算有了回音,有家养老院缺一个护工,问她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只要是工作就有兴趣,水电煤气,柴米油盐,眼看各种帐单雪片般飞来,让人心慌。
这是一家坐落在华人社区太阳坡的养老院,里面绝大部分是讲华语的老人。
“明天我开始上班啦。去一个老人院做。”饭桌上,林苏蔓对夏米说。
“怎么又是养老院?”
“估计养老院比较容易缺人吧?照顾老人是个吃力的工作。”
“我听说有些老人脾气很差,不好伺候。”
“老人的脾气再差,也差不到和小宝宝一样,如果你去照顾幼儿,天天哭叫的,更难哄啊,但是人们宁愿照顾孩子而不愿意照顾老人。”林苏蔓说。
“为什么呢?”
“可能孩子代表了希望,而一个迟暮的老人,只看到绝望吧?我在以前的养老院工作时吧,说实话,面对一个个垂老的老人,感悟非常地多。”
“你又开始启动多愁善感的模式了。”
“有个老先生,墙上挂满了照片,看得出以前是个叱诧风云的成功人士,妻子也很美丽。然而,现在,每天,我只看到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坐在轮椅上,不能动弹,口齿神智都不是很清楚。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枯坐在那里打盹,有时醒了,就盯着墙上的照片,靠回忆打发余下的时光。有时我就想,当他回顾自己这一生,有没有后悔过,遗憾过,珍惜过,失去过?”
“只要是人,都有过你说的这些时刻吧?”
“他还算是好的,没有被疾病所折磨,有些运气不好的老人,衰老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头脑还很清醒,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基本无法动弹。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拥有太多。”
“你说这些让我想到了我老妈,她一个人在上海,肯定有生病或难受的时候,但是,这些年,我出来,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夏米将自己的身体窝进沙发里,漂亮的眼眸,流下大颗的泪珠。
林苏蔓上前,轻轻地将她揽住,不再言语。自己的脑海里,想到在那遥远地小山村,年老的姥姥孤独地在村口翘首以盼的模样。
谁没有不堪回首的往昔,谁没有痛彻心扉的回忆?又有谁的心里,没有装着一个宁愿为之默默承受一切的人?
云彩在北京呆了几天,故宫,长城,颐和园,天坛都留下了倩影和欢笑。
天坛有个回音壁,两人站在面前。
“这个回音壁是用磨砖对缝砌成的,墙面光滑整齐,对声波的折射十分规则。只要两个人分别站在东、西两边,贴墙而立,一个人靠墙说话,声波就会传到另一端,无论说话声音多小,也可以使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我小时候我妈没带我来过天坛呢,这么有意思啊?!”说完,云彩向另一边跑去,将耳朵贴在墙边。
“云彩,我喜欢你。”罗峰的声音带着回响,从另一端传来,带着回响。
猝不及防的声波似乎有强大的冲击力,云彩的心跳加速了一万倍。抬头看天,是极少白云的湛蓝,阳光照耀,暖风舒缓,如此的良辰美景,怎么忍心辜负?
罗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面前,眼里充满着熠熠光辉,他似乎鼓足了半生的勇气,猛地拉起了她温软的手。
她想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了,心头涌起甜蜜的涟漪,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如火。
他用力地将她揽住,紧紧地贴着她。
周围突然变得寂静无比,只剩下两颗心在跳跃。
原来他的怀抱,如此让人着迷。
两手相握,不想再松开,只松开了一秒,就渴望下一秒的重叠。
下午,快下班的时间,留守儿童基金会筹办处的电话响起。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周慧敏快速拿起话筒,用清脆的声音回应。
“是我,小周,罗峰呢?他到了贵州了吗?”高子硕问。
周慧敏停顿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还没有,,,,,,”
“你不是给他订好了前几天的火车票吗?
“是订了,但是他去改了日期,说是有事。”
“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贵州那边的联络人都在微信里问我们的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去,害得人家准备了好几天也没有人影,这很影响我们的声誉!”高子硕生气起来,声音里充满着责怪。
“你打一个罗峰的手机吧?高总,这两天他没有来办公室。”周慧敏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生病了吗?”
“应该没有,我问过齐达明了,他说罗峰没有生病,是陪他女朋友去了。”周慧敏对罗峰这几天的重色轻友的表现早就心生不满,正好可以告一下他的状了。
“女朋友?他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再说,交了女朋友也不能不工作啊?我知道了,我给他打电话!”高子硕气恼的说,快速地挂了电话。
周慧敏吐了吐舌头,放下电话。齐达明正站在她的面前。
“高总说什么了?”齐达明推了推眼镜,问。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高总这么生气,罗峰这次死定了。”周慧敏有点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怎么这么高兴啊?你这个告状大王。”齐达明说。
“本来嘛,是他咎由自取!”周慧敏撇了撇嘴角。
“你这个小同志公报私仇。”齐达明摇了摇头,走开了。
“罗峰,你怎么没有去贵州?”高子硕接通罗峰的手机,劈头盖脸地问。
“高总,,,,,,”罗峰刚刚和云彩手拉手从电影院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