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假孕
第117章假孕
站在院门口,崔夫人阴阳怪气:“人生的贱果真是不一般,才生产不过五日便能下床喝茶,孩子倒是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那小妾并不畏惧,反唇相讥:“要不说年纪轻恢复得快,可不是一些人老珠黄,生不出儿子之人可比的。”
初灵姿暗暗咂舌,还真是精彩。
一旁的婆子有些慌,暗里杵了杵小妾,赔笑道:“夫人莫怪,卫姨娘这是在屋里闷坏了才出来透口气,老奴这便带姨娘进屋。”
卫姨娘翻了个白眼,哼了声,扭着身子进了屋,哪有刚生产的狼狈样。
崔夫人冷笑一声,盯着卫姨娘的背影似乎要迸出火花。
她咬了后槽牙,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大人,里面请。”
坐月子最讲究不能吹风,可卫姨娘的屋里并不似之前走访的产房那般闷热,甚至开窗透气,屋里十分清爽。
孩子是奶娘抱着,卫姨娘进屋连看都未看一眼径直上了床。
崔夫人过去逗弄了下孩子:“可怜见的孩子,生下来也不受娘待见,到底是见不得光的。”
卫姨娘接了婆子递过来的牛乳糕,小口吃着:“见不见得光那都是拜某人所赐,有些人哑巴吃黄连,倒是有苦说不出了。”
初灵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崔夫人,此话何意?”
崔夫人一愣,只顾着与卫姨娘斗气,倒是忘了有大理寺的人在。
哪知不等她说话,卫姨娘倒是先开了口:“这二位是谁?来我院子作何事?”
初灵姿亮了腰牌:“大理寺办案,卫姨娘可知兰彩吟兰大夫身亡之事?”
卫姨娘这些日子未出院子,不知道倒也不奇怪,她一怔,有些吃惊:“什么?兰大夫死了?”
她显得有些慌张,强行镇定:“兰大夫死了与我何干?”
初灵姿:“听说卫姨娘的胎一直是兰大夫看顾,敢问接生的稳婆是哪位?”
卫姨娘愈发慌乱:“问稳婆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是我的稳婆杀了兰大夫不成?”
初灵姿挑眉:“卫姨娘,我只说兰大夫死了,没说怎么死的,你怎么就认定她是被杀?”
卫姨娘急促地呼吸几口:“外,外面都传遍了,谁不知道。”
崔夫人哼了声:“方才还不知道兰大夫出事,这会就知道她被杀了?谁都知道兰大夫是被马车所撞,意外身亡,到你嘴里就成了被杀,看来有些人果真心里有鬼。”
卫姨娘跳起来:“谁心里有鬼谁知道,我生了儿子,她屁都不敢放,为何?因为她怕夫君知道了真相,她不敢。”
自打卫姨娘生产以来,两人头一回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初灵姿和陆闻渊一个头两个大。
崔夫人像是被卫姨娘逼急了,脱口而出:“我有何不敢,你假孕,倒成了我不敢了……”
“唰”两道目光同时看向崔夫人。
崔夫人惊觉说错了话,忙想改口已经来不及。
崔元中赶到也正听见这句话,他无暇质问妻妾,却反应极快地拦住陆闻渊和初灵姿:“这是崔家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二位还请慎言慎行,请吧。”
他作势要将两人请出崔府。
陆闻渊将崔元中的手往下一按:“且慢,兰彩吟之事,意外还是被害尚无定论,本官怀疑兰彩吟帮助贵府妾室卫氏隐瞒假孕一事,事后被人灭口,还要请卫姨娘大理寺走一趟。”
“你……”崔元中指着陆闻渊。
陆闻渊轻轻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崔郎中想妨碍大理寺办案不成?”
崔元中再怎么强硬也不敢妨碍大理寺办案,他指着陆闻渊:“陆闻渊,你最好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否则,我定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陆闻渊懒得理他:“随意。”
崔夫人和卫姨娘被带回了大理寺,陆闻渊倒是没亏待她俩,一人一间屋子,管吃管喝。
陆闻渊倒是不急着审问,将两人独自晾在屋中,兀自心慌。
很快,沈潭和云鹤知前后脚回来,沈潭没有收获,他走访的产妇一眼便能看出都是实打实地刚生过孩子,做不了假。
倒是云鹤知,他去的人家中,其中有一户,孩子出生没两日便没了,做爹的悲痛不已,当娘的看上去却没有几分悲伤,十分不符合常理。
可苦于没有证据,云鹤知并没有将人带回来。
陆闻渊一点头,将自己与初灵姿在崔家的事粗略说了一遍:“那便审吧,沈潭你和灵姿一组审崔夫人,鹤知与我去审卫姨娘。”
崔夫人早慌得坐不住,见初灵姿进来,恨不能给她跪下。
初灵姿按着她坐下:“崔夫人,一五一十慢慢招来。”
崔夫人抹了把泪:“初大人,我招,我全招。”
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生个儿子,从前夫君与我尚算恩爱,可我不知,那些都是假象……”
崔夫人无比悲伤:“我爹去了之后,他才露出真面目,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在与我演戏,崔元中早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去年我无意中发现,他非但不收敛,还干脆将那外室接进了府,甚至擡那个贱人做了贵妾,那贱人成日里与我过不去,于是,我便想了个辙,给她喝下了假孕的药……”
崔夫人快速地瞄了初灵姿一眼:“我知道崔元中最想要个儿子,那次田大夫来给我请脉,我见他药箱中有一药瓶没有名字,便问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一再逼问才知竟是一种让妇人假孕的药,于是我便想着若是能骗小贱人假孕,日后再戳穿了她,夫君定然会厌弃她。”
“田大夫?”初灵姿打断她,“可是圣禾堂的田大夫?”
“正是,我给了田大夫一大笔钱买了他的假孕药,给她下了假孕药后,便让田大夫谎称小贱人有了身孕,如此一来,只待我揭穿她,可我没想到的是,两个月之后田大夫一次替她号脉后悄悄与我说,那小贱人真的有了身孕,而且,是个儿子,我当时真的心如死灰……”
“小贱人大约也觉得田大夫是我的人,不可靠,日常请脉不再找他,转而找了旁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