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清云当真是怕了顾昭蘅。

她们公主有着无与伦比的精神气，总是能在旁人想不到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来上那么一下。

“我倒是有些盼着皇长姐快些回来了。”顾昭蘅莹白如玉的指间把玩着棋子，若有所思道。

清云方松了口气，这有了念想……大约便不会做出些旁的举动了吧？

顾昭蘅却又道：“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意思，皇长姐……啧，最起码比三皇姐有意思多了。”

清云：“……”她们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跟人家姐妹二人过不去呢？还不如去陪着五公主，好歹让她省心。

“公主若实在无聊，倒不如四下里转转？”

“都这个时辰了，有什么好看的？”顾昭蘅抬眼望了望外头，颇为可惜道：“若是早些时候，倒还有点意思。”

清云也顺着顾昭蘅的目光往外看，这会子的确是天色晚了些，但她们公主平日里也少在外面闲逛。也就是顾昭蘅今个怎也不舒坦，这才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但顾昭蘅自己懒得动，清云也没法子。

可瞧着顾昭蘅那没精神的模样，清云又有些想笑。

但又怕她笑出声来会惹顾昭蘅不高兴，只好强忍着笑意哄她道：“公主再忍忍，明日长公主殿下便该回宫了。”

也是如今顾昭蘅同顾和蓉间关系好了不少，清云才会盼着这个。若是从前……她是疯了才会盼着顾和蓉回来，再跟她们公主闹个天翻地覆，让人没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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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后与顾昭蘅的殷切期盼之下，顾和蓉第二日终归是在天黑之前回了宫。

顾和蓉方一进宫门，便碰上了太后差去守着的小内侍。

“皇祖母可是寻我有事？”顾和蓉眼睛一亮，若是皇祖母寻她有事，那她便可以先行去寿康宫与太后商议一番，也省得她再到钟粹宫折腾。

小内侍机灵得很，见顾和蓉仿佛是有些着急，便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见山道：“太后娘娘盼着殿下回来，让奴才问殿下可愿去寿康宫与太后同住。”

顾和蓉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她只是没想到自家老祖母能替她想的这样周全。甚至……她都不曾对太后提起过，她如今与淑妃之间母女情谊大不如前。

“我晓得了，你且回去罢。”顾和蓉思索了片刻，又对他道，“你只管告诉皇祖母，我先行去拜会父皇。”

小内侍点了点头，“那奴才先行把殿下的行礼安置好。”

顾和蓉不知为何，恍然间生出了几分她家皇祖母很是怕她反悔的错觉来。

顾和蓉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那喜笑颜开着带着她的行礼走了的小内侍，默默上了轿辇，去承乾殿给皇帝请安了。

淑妃那厢左等右等没等到顾和蓉来向她问安，这差人一打听才知道太后竟是到了宫门口堵人，气的直砸了一博古架的东西了事。

顾和蕙都不必差人去问，只瞧着淑妃那模样，便知道她家那皇长姐怕是当真住进了寿康宫。

顾和蕙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拢着袖子站在窗前叹了口气，忽然发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纵然是她自己不信那些，可、可此刻的那淡淡的惆怅却是真的。

到底是多年的姐妹，她也算是习惯了从前的日子。只可惜岁月匆匆如流水，绝不会有回头再重新来过的时候。

“公主，娘娘她心情仿佛又是不大好。”摘星灰头土脸的进来，要哭不笑的看着顾和蕙，一派委屈。

顾和蕙：“……”这是、这是怎了？

不怪顾和蕙惊讶，这到底是她身边的人，平日也没有谁不知道，谁好端端的会为难她？

“你这是打哪受了委屈来？”

“公主知道的，奴婢、奴婢不是那等会看人眼色的性子。方才见淑妃娘娘殿里传出那样大的动静，奴婢便想着先行过去打探一二，也好回禀公主……”摘星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谁让她“立功心切”，整好赶在了淑妃的气头上，挨了淑妃两下子也怪不得旁人。

顾和蕙满脸无奈，她方还在想，不必再让摘星出去打探，这人转脸便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母妃是迁怒于你。”她那皇长姐住进了寿康宫，半点脸面都没有给淑妃留下，她母妃如今是看谁都不会太高兴的。

更何况……摘星还是她身边的人。更容易让淑妃想到顾和蓉来。

摘星犹犹豫豫的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莫说不是因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迁怒于她，便是淑妃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摘星也是没有法子的。

谁让她这辈子也就是个奴婢了，人家却是她的主子。除却乖乖听话，摘星也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摘星有多怯懦，顾和蕙是知道的。

眼瞧着她这模样，顾和蕙也知道摘星说不出旁的来了。左不过人也是她自己选的，顾和蕙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虽说性子软和，又又不大顶用。

“你且歇着罢。既是赶上了母妃手中，我也是不好替你讨回公道。上回应下你的事儿，也还做数，全当是……给你的补偿。”顾和蕙淡淡地说道。

摘星眸子却陡然亮了两分，有了顾和蕙这样一句话在，她自然是心甘情愿。

莫说是让淑妃打了一巴掌，便是再来两下，也是无妨的。

摘星原本便是不大介意那些的。

什么脸面不脸面，哪里比得上实实在在的好处来的重要些。

“你也不要因着这个便太过放心。摘星，我虽答应了你，可也是看在你今日无妄受难的份上。”顾和蕙不轻不重的敲打了摘星两句，便又把人给赶出去休息了。

且……今日摘星受了淑妃那两下，一半是无妄之灾，另一半，却是她不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