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看见

叶伦梦境中，他双脚赤裸站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潭上。

天是黑的，脚是黑的。

不远处，正有个步履沉重的老人。

叶伦看清，那是已死掉的黑色小丑，

他沉重的脚步，每一步踩在黑潭上，脚底都会发出一圈淡淡的涟漪。

身上抗着十字架，上面绑着个头低垂着，蓬头垢面的男人，看不清五官。

四肢被钉在十字架上，血顺流而下，身后的高温十字架不断烫得他皮肤滋滋作响。

男人默不作声，似乎晕了过去。

黑色小丑的身体，给人一股怪异的感觉，全身像是用纸牌糊住了似的。

不少缺失的纸牌边缘缝隙，冒出一股股黑色的火焰。

他蹒跚着往前走。

突然，从两角，冲过来两道身影。

一高一矮。

小丑布满尖刺的大嘴，缓缓张开。

“哈哈哈，买一赠二呢。”他沙哑地笑道。

“不！”十字架上的人猛地挣扎扭动起来。

被钉住的手掌不断渗出血来，面部狰狞，双眼圆瞪。

叶伦透过发丝，看见那是一双暗红色的眼球。

“波普！”叶伦大叫道。

波普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睛转向了他。

“快跑！他们要来了！”刚说完，叶伦身前出现一团团黑雾冲向他，瞬间将他包裹住。

“波普！波普！”叶伦四处张望。

他现在周身全是流动的黑雾，一把把巨大的十字架从天上砸了下来，插在黑潭里。

有股奇怪的引力促使叶伦去触摸黑色的十字架。

“快闭上眼！”波普的声音从远处喊来，周围是断断续续的回音。

这些声音很快传递进了叶伦的耳朵，但叶伦的眼睛还睁着。

在他眼里的这些黑色十字架，却散发着光芒，他想去触摸这圣洁的光。

他的手轻轻摸上去。

大脑突然发出翁翁声，像有什么要钻进来。

叶伦缓缓睁开眼。

看见一脸汗的安静正坐在床头，喘着粗气。

“还好赶上了，你的魂魄差点被勾走了。”安静擦了擦脸上的汗。

叶伦一脸的惊恐，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你在干嘛！”叶伦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浸透。

安静沉吟片刻，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

“说呀！这怎么回事呀！”叶伦焦急道。

安静低下头，“我借着你在波普身上的气息找到了他。”

叶伦睁大眼睛，“那刚才我看见的……”

“是的，那些是真的。”

叶伦急忙拿起床旁的一杯水两下喝干。

“不可能！”他擦了下嘴角。

“我们打败了放逐者，直接将他炸成了碎片。”

“你们看到是黑巫术，使用者以自己寿命变成时光碎片，身体承受爆炸的是时间，而不是肉体，所以你所看见的小丑，现在已是100多岁的身躯。”

“我们得赶紧过去！”叶伦站起来准备去拿墙角的银盾。

“不……”安静突然阻止他道。

叶伦身体僵住。

“你知道波普为什么这样做吗？”安静平静道。

叶伦想起战斗中波普的对话，“是他与小丑的恩怨纠葛……”

“不是，今天被放逐的，是守卫军六队队长，人称—犀牛，是波普在失去人形时的救命恩人，当时为了救下素未谋面的波普，犀牛现在的肩上还有个巨大的深凹，是被波普咬下的，他以自己为诱饵，制服了异变不完全的波普。”

叶伦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波普就算搭上命也要去救那个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