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九十一折：催命的慢性毒药

“这位姨娘一直在服用慢性毒药，身子一日比一日虚浮，如今又小产了，更是雪上加霜。”那大夫叹了口气，说多了，都是些宅门阴私。

“慢性毒药？”段温玉和于明巧一同掩住口，不敢相信。

“是啊，若不是被下了毒，这位姨娘就是吃一整碗的桂圆，也不会有大碍的。”大夫摇了摇头。

朱门大户，水又深又脏，他也算是见得多了。

段温玉谢过了他，便着人送他到柳氏那里去，把情况说明了。

接下来，便是把小银审问一遍了。

段温玉很识趣地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于明巧，没有点铁腕手段，是镇不住下人，站不住脚的。

于明巧和和气气地：“小银，你家姨娘的饭食都是你去厨房取的么？”

小银有些紧张地点了头：“姨娘不放心旁人。”

“那你今日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可有逗留？”于明巧又问道，“或是有旁人经手？”

小银摇头：“不曾，婢子取了食盒，马上便回来了。”

于明巧望了眼段温玉，段温玉便道：“你家姨娘可有把粥剩下来？”

小银想了想，便去房里瞧了瞧，那粥还在，她便端了出来：“姨娘其实不爱吃桂圆，只用了一点点，剩下的便给了婢子。”

段温玉取了筷子，往粥里搅了搅，挑出了几个桂圆，用那筷子戳了戳，脸色一变：“不用查下去了，这桂圆……嫂嫂你瞧瞧。”

于明巧疑惑着，也凑过来看了看，这些桂圆看着仍有弹性，根本就不像是被煮过的样子，至少证明了厨房里人的清白。

段温玉对于明巧说道：“嫂嫂先等着温玉，我进去同兰姨娘说些话。”

于明巧自是答应的：“不妨事的，你进去罢。”

段温玉便把小银一同带进去了，兰姨娘脸色依旧很差，段温玉便叫小银取来人参给兰姨娘含着。

兰姨娘恢复了些力气，看见段温玉，下意识地觉得害怕。

“你怕什么？我同你说了好几遍不要再见他，你可是聋了不听见？”段温玉没给她太多同情，该骂她的还是要骂的。

“到底是他的孩子，他居然也狠心叫我打掉……”兰姨娘流着眼泪。

“那你也狠心答应了？”段温玉怕自己可怜她，因此转向小银：“这些你可是都知道？”

小银愣了一愣，缩了脑袋：“婢子知道。”

“你怎的也不劝劝她，就看着她傻么？”段温玉抿着唇。

“姨娘她听不进去……”

段温玉点点头：“也是。”

她又走到兰姨娘边上，只觉得揪心：“很疼是么？”

兰姨娘望着她，脸上汗水泪水混在一起，狼狈而凄楚。

“你记着，千万不要承认是你自己故意往粥里放的桂圆，好么？”段温玉凑近她，道。

“我活不了了么？”兰姨娘脸上的表情成了惊恐。

“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拖垮了你的身子，就算你不吃那些桂圆，孩子也保不住。”段温玉不愿意直接告诉她。

“是贺氏！是贺氏！”兰姨娘分外激动，透支着她的力气。

段温玉安抚她：“如今我们还查不到她头上去，你且不要着急，养好了身子再对付她。”段温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安慰她。

兰姨娘倒分外明白了，她这身子是不可能好的了，因此她惨笑着道：“姑娘何必又骗我来着？我感觉到了，我活不久了，可惜至此，我都不知道她是怎样害我的……”

“我要是死了，姑娘会帮我报仇么？”兰姨娘巴巴儿地看着她。

段温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我会的。”

兰姨娘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姑娘常常凶她，她确实也害怕她，其实她没那么凶罢？

兰姨娘忽的又睁开了眼睛，大喊起来，喊住了段温玉：“姑娘等等，我想起来了，茶叶！茶叶！”

段温玉快步走回去：“什么茶叶？”

这下子于明巧也进来了，满脸疑惑。

兰姨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这屋里用的茶叶，一直都是贺氏从前送给我的，不曾用过我自己的份例……”

之前她喝了，觉着没事便也就放了心，不想贺氏的毒辣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想来贺氏拿给她的茶好些，她便一直喝了，段温玉揉揉太阳穴，让人跟着小银去拿那茶叶了。

“拿去给大夫验罢。”于明巧带着人回寿延堂去了。

段温玉拉住她，低声道：“嫂嫂尽管把责任往毒药上推，尽量略过桂圆。”于明巧望着她，不明白了：“为何？”

段温玉看了眼兰姨娘，叹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嫂嫂看在她已活不长久的份儿上，慈悲些罢。”

于明巧早就不委屈了，不会计较这个，也就答应了：“好。”

“那温玉便多谢嫂嫂了。”

送走了于明巧她们，段温玉又叮嘱小银照顾好兰姨娘，便往馨兰苑去了。

她可是好奇得很，贺氏早就回府来了，却一直躲着不出现，是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