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真凶
“什么衣服,我不知道。”闯入的流浪汉疯言疯语,秦亮摸不着状况,恼火得莫名其妙。
“你狡辩也没用,警察会从你的车上发现米露的指纹。”从身后掏出一把剔骨刀,流浪汉开口是阴森森的胁迫:“马上告诉我,若果在哪?”
剔骨刀上血迹斑驳,切菜剁骨削铁如泥,堪称顶狠的大凶之器。
秦亮见刀腿先怂,双手向前摇晃,唇和脸颈一齐褪净了颜色:“我真不知道,后备箱钥匙前几天就丢了,若果又是谁啊?”
“没问你,我问的人是他!”嫌秦亮哭声聒噪,流浪汉挥刀指向昏迷的秦父:“你儿子涉嫌绑架米露,若你不肯说清楚,我就让警察来好好审审他!”
秦爸静若器具,仿佛和床融为一体,面前的生死胁迫激不出半分反应。
屋内众人暗潮汹涌,丁晓湘却是从头懵到尾。
秦亮被刀抵住下颚,喘口气都要屏气渐循。丁晓湘自认该仗义直言,又怕把是非引到自己身上。
天人交战半晌,小丫头躲在苏锦锦身后用舌头抖出颤音:“秦叔叔已经昏迷很久了,你问什么啊?”
“小姑娘,你被这只披人皮的狼给骗了,他根本不是植物人!”流浪汉说得气喘不止,连带满口黄牙打颤,恨不得立马把人拎起来,连扇十来个大耳刮子。
“三年前,我刚追查线索找到这里,他就没任何征兆直接变成植物人。”一把掀开秦爸身上的薄被,流浪汉眼珠嗜血,恨得随时都想啃下块肉:“我趁秦亮上班偷偷潜进来,不管我用尽多少手段,他都硬挺不吭一下。”
“什么,我爸身上莫名的伤口,都是你干的!”秦亮是孝顺儿子,气得要上前理论。
沾染血腥寒风的刀尖调转方向,秦亮脑袋已凑到床边,身体吓得本能向后退,伸长的脖子比乌龟都滑稽。
流浪汉冷笑几声:“要不是偶然发现夜里亮起灯光,我也被这只老狐狸给骗了。”
小老鼠打量床上的“风干肉”,放弃走路日以继夜装死人,这种漫长静默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睨见秦亮满脸的惊讶,流浪汉继续逼问:“我清楚看见护工离开,你又在超市守夜,不是他,难道是灯自己亮不成?”
流浪汉言之凿凿,由不得众人不信。
秦亮扑到父亲床前,轻微摇晃骨瘦如柴的身体:“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真的在装植物人吗?”
悲伤的痛苦,唤不醒装死的人。
流浪汉耐心耗尽,一把揪住秦亮的头皮将人提起来:“老东西,再不睁眼,我就把你儿子送给警察挨枪子,让你无人送终。”
秦亮挣脱不开,只觉头皮快要从头骨上撕裂开,疼得他发出非人的哀嚎。
剔骨刀威慑惊人,聪明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双腿灌铅似的杵在原地,丁晓湘是吓的,苏锦锦在盘算流浪汉的话几分真假。
伴随撕心裂肺的哭喊,床上的枯瘦指头动了几动,老迈的眼皮缓缓睁开,交织恐惧和慌乱。
肢体比外貌更老态龙钟,秦爸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放了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诈尸”吓了丁晓湘一跳,发出喊叫的同时连连后退,挤得苏锦锦撞到衣柜连忙弹开,生怕老旧的柜子也睁眼抬腿,和她说“hello”。
“哈哈,你果然是装的!”流浪汉笑得不像人声,越发向鬼腔靠拢,刀尖指向秦爸怒嚎:“那我女儿呢?她就不无辜?”
秦爸艰难的移动干枯四肢,扭躺为坐最后在床头跪好,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焦黄的床单上:“我是无心的,你女儿和我亡妻长得太像了,当时我喝醉酒,一时糊涂就扑上去了。”
秦亮停止挣扎,呆傻的杵在原地:“爸,真是你干的。”
护丁晓湘躲到窗台边,苏锦锦的后心被肆意春风吹得发凉,连指尖都是冷的。
一个“扑”字引发无限遐想,若果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十二年的漫长找寻,流浪汉早料女儿遭遇不测。
死能接受,一刀致命也不算苦,可小女孩生前遭受了非人的侮辱,哪怕只是想想,就足矣让有血性的父亲癫狂发疯。
全身颤抖成一座火山,流浪汉暴怒到声嘶力竭:“你是魔鬼!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事后,我也特别后悔。小亮还需要人照顾,我也不敢自首。”秦爸趴在床上磕头如啄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年我不敢去亡妻的墓前祭拜,没多久我的腿发生病变连走路都困难,这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啊!”
“不对啊,秦爸行走困难,秦亮当时才十几岁,后来的案子都是谁干的?”抓住关键问题,苏锦锦急切地问出声。
秦爸的脸像一朵开败的菊花,满心费解的濒临凋零,倒是流浪汉的面色由红转白,不自然地转动手中的刀柄。
苏锦锦心灵福至,难以置信的惊呼:“是你,你在模仿做案!”
“你猜得不错,是我干的。”将刀尖逼在秦亮的颈动脉上,流浪汉索性坦白一切:“那些警察找不到我女儿,最后把她列为失踪悬案,再也不管了。”
流浪汉气得双眼血红,黑眼仁在血池里消泯:“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宝贝!我不甘心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刻意模仿作案,希望以连环大案引起警察的重视,好帮你找到真凶?”苏锦锦哆嗦着双唇,不敢认同他的疯狂想法。
为找自己的女儿,就可以做丧天害理的事?
“不错,可惜他们太无能,非但没找到人,连我都抓不到。”
单手勒住秦亮的脖子,流浪汉痛心疾首:“我辞掉工作,伪装成流浪汉潜伏打探。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绝不允许若果被遗忘。就算抓不到真凶,我也要他在忐忑不安里,恐惧纠结一辈子!”
不可否认,他确实成功了。
秦爸饱受腿疾心惊胆颤,陷在人间地狱里受苦。逝去的人了无牵挂,活着的人生不如死。
“你就是一个疯子!”苏锦锦忍不住叫骂出声。
流浪汉大声狂笑,随后转笑为哭,对秦爸发出恶毒的诅咒:“这些债都是你欠下的,是你造成了这一切!”
“都是我的错,你把小亮放了,杀了我吧!”秦爸理亏,不管好赖全盘接受,只要对方能消气。
挣扎往前,虚空的身体趴在床头无力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儿子。”
“你没有资格求我!”流浪汉憋红一双眼,将刀尖对准秦亮的太阳穴:“我女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