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善恶之行

莫知秋手脚都被锁链捆缚，幸好对接人并不粗鲁，正如他一直重复着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跟莫知秋无冤无仇。

飞机轰鸣着起飞，莫知秋被黑布蒙眼，靠在窗边。对接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但其他人言语，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从北到南，只用了三个小时，飞机很快就落地了。

机舱门被打开，对接人便先下去交接，很快就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莫知秋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懒得动，他对周围的声音非常敏感，那些人穿着牛皮靴，走路的声音格外沉闷。

脚步声来到他面前，莫知秋依然维持着靠坐的姿势。一只粗糙的大手忽然掐住莫知秋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对接人惊呼出声：“龙少！”

男人一把扯开莫知秋蒙眼的黑布，冷喝道：“多此一举！”

莫知秋双手垂着，锁链叮叮当当发出脆响，他漆黑的眼睛缓缓睁开，神情非常冰冷。

男人盯着他看，声音非常不屑，“只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接人不敢再出声。

男人冷哼一声，甩手把莫知秋随手丢开。可他刚一转身，一道寒光映入他的余光里。男人反应很快，他立刻把腰间佩着的那把长刀抽出，铛的一声，溅出花火。

莫知秋没有像物品一样跌落，他在那一瞬间，单手撑地，直接用脚上缠着的锁链朝着男人横扫过去，如果不是男人反应快，那一下就抽在他脸上，眼珠子都可能抽爆。

对接人吓得逃出了机舱，跟着男人一起过来的护卫，立刻鱼贯而入，噌噌噌的全都抽出利剑。

莫知秋一击不中，没有继续进攻，他站在最里面，又闭上了眼睛。

有个护卫想要上前查看，男人伸手拦住了他。

“有意思。”

男人缓缓吐出三个字，把长刀利落地收回刀鞘中，他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

莫知秋听到他坐了下来，手指扣了扣座位的扶手。

“十叁楼，龙瑞。”

莫知秋猛地一震！

男人报上了名号，或者说，应该叫他行……十二因缘中的善行与恶行。他是十叁楼的第一人，莫知秋也该叫他一声，大哥……

莫知秋再次睁开眼睛，他看不到这个人，就算他看到，他也不认得他，因为他们素未谋面。莫知秋在十叁楼里接受着非人训练时，龙瑞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莫知秋是最迟一个被放出楼的，在他们身死之后。所以莫知秋听过他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他的人。

“还以为是个不中用的小屁孩，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莫知秋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意，“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了。在工厂的那具尸体的确是我，可我又活了。说起来，还多亏了你，是你的血，让我没死成。”

莫知秋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既然说到这，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当年特调局队长龙华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支开所有人吗？”

这件事，莫知秋在特调局时，多少有听说过，好像是临时改变了计划。

龙瑞也不等他想太多，轻笑道：“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手刃的凶手，竟然是他的亲弟弟。”

莫知秋失焦的眼睛还是往龙瑞看了过来，他中无比震惊。他知道龙华在魏南霄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他知道自己最敬重的师傅当年是死在自己弟弟手上，他会有多痛苦！

“我那个哥哥太迂腐了，他的世界太可笑。哪有什么晴天朗日，朗朗乾坤，他一直都在做无用功，而且他可笑的英雄大义，不但不能帮助任何人，他还害死了最亲的人。”

“他可以不管不顾做他的英雄，但年迈的父母却要为他愚蠢的行为买单。”

莫知秋看不到，龙瑞舔着后槽牙的愤恨，但他能感受到龙瑞深重的怨恨。

“我们父母被歹徒报复，死于非命，他却一直没办法找到真凶，他害死了他们，他又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我这个哥哥，该死！”

莫知秋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是龙瑞把座椅的扶手生生捏碎了。

“好了，我的秘密说完了，作为交换，你也要给我说一个秘密。”

莫知秋转过头，寡淡道：“我没有秘密。”

龙瑞冷笑，“那行吧，既然这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莫知秋听着他，郑重问道：“如果魏南霄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能杀了他吗？”

莫知秋眼睫颤了颤，握紧了拳头，他脑中在快速梳理，龙瑞和魏家一定有关系，但他和魏南霄又是……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毕竟同门一场，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小师弟，我会特别特别地关照你。”

他特意把关照两个字说得很重，莫知秋暂时想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之后我还会来找你，那时候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用了，我现在就能回答你。”

“哦，那你的答案是？”

“不可能！”

“啧。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龙瑞有些可惜道：“都说无明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看来传言多半不实。不过没关系，你对他有情也好，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我很期待，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恨他。”

龙瑞转身出去后，护卫们又重新进来，非常粗鲁地压住莫知秋的胳膊，他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推着，压着，带出了机舱。

……

沐阳从实验室里出来，今晚他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就钻了很久的牛角尖，忘记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空荡荡的研究院大楼，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