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心生怀疑
魏南霄离开办公室出来，就遇到了莫知秋，他正帮江宁整理资料，准备送过去公安局。
“我正好出去，顺路送送你。”
“你去哪？”
魏南霄刚想说特警队，可话没出口，他却改口道：“去市政府。”
“哦。”
莫知秋把资料整理好，抱在怀里，“可以走了。”
“嗯。”
魏南霄帮他分担了一些资料，两个人往地下车库走去。
顺路？
莫知秋记得，市政府在市区东边，而公安局在市区西边，不仅不顺路，还要绕很大圈。这个问题，莫知秋没有直接问，他坐上了副驾，魏南霄启动车子，驶出地库。
莫知秋一向习惯沉默，所以他从来不会主动挑起话题。魏南霄用余光偷偷看他，他神情一直淡淡的，就算他们之间，应该算是互通心意了，但他依然是淡淡的，仿佛他天生，就缺少了一些世俗的情欲，他总是这样简单的，干净得似乎染上尘世的气息。他跟十叁楼有关？他怎么可能跟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有关。
“小秋，你的家人，平常会经常跟你联系吗？”
因为魏南霄从来没有见过莫知秋的家人，也没听到过他们打过电话。作为家人，而且还是互相扶持的家人，为何如此淡漠？
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魏南霄变得控制不住地想了很多，他的疑问，让莫知秋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气，他转过头，看着魏南霄，“不怎么联系。”
“这样……其实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快暑假了嘛，你是会回老家的吧，要不我陪你去选些礼物，作为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
莫知秋一句话，把魏南霄的话题生生止住了，他还想再问，莫知秋却把话堵得更死。
“没必要。”
呵呵。
魏南霄干笑两声。
车很快到了公安局，莫知秋抱着资料下了车，魏南霄说：“我应该挺久的，你这边完事了，就自己打车回去。”
莫知秋点点头，看着车离去的方向，他低头打开手机地图，输入了特警大队四个字，果然。
莫知秋摁灭了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往公安局里走去。
魏南霄长长呼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平静，无论等一下看到什么，他都要平静。他自嘲地笑了笑，三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坐立不安过。
当他踏入特警大队的大楼里，他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如果万一真的是他，他该如何面对？
秦楼第一次见表情这么复杂的魏南霄，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栽进去了。
秦楼什么都没说，直接带他去了信息科，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大屏幕上是那天晚上，商务楼大门前的监控，还有楼内一层的监控，两个画面同时播放，在四点四十九分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楼的大门前，他慢慢走进大楼，然后径直往一楼的洗手间走去。
魏南霄一直聚精会神，眼神只落在莫知秋身上。监控画面还在播放着，直到五点十七分，莫知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商务楼的大门前。
秦楼按了暂停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魏南霄明白他要说什么，整整二十八分钟，莫知秋在洗手间里，而且只有他进去洗手间的画面，并没有他出来的画面，他的重新出现，是在大门前，魏南霄过来找他的前三分钟。
秦楼继续说：“我查过现场，当天晚上这栋商务楼里只有七个人，除了你的……新人小哥以外，就是六个，六个人的行动轨迹都很完整，监控都能拼凑出完整的时间线，除了他以外。你说，他为什么会凭空消失，而又凭空出现？”
魏南霄皱着眉，他无法反驳，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在这二十八分钟里，莫知秋到底做了什么？
“所以这次我让你过来，屏退了所有人，主要还是希望你，可以暗中调查。我不想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但……”
秦楼目光深沉，“我也不会放过凶手。”
魏南霄从特警大队出来，人有些恍惚，从前的他面对再大的事，也能沉着应对，可这一次，他的心很乱，他是相信的，但他又无法说服自己毫无顾忌地相信，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二十八分钟的时间，是足够的，足够他来回楼顶与地面，虽然监控没有拍摄到他上楼的画面，但他如果是那个人，他是可以做到的。
魏南霄闭了闭眼，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切还不能下定论，他需要求证，需要给莫知秋一个解释的机会。
车停在了公寓的车库里，魏南霄久久没有下车，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或许应该说，他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
魏南霄坐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下车，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一层一层地走上去，他需要这二十三楼的空间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见到他的第一刻，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应该要怎样？他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他的第一个动作，要怎么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魏南霄觉得自己此刻反而像做错事的人，心虚的是他，不敢面对的也是他。
尽管已经在脑海里演示了很多遍，但在打开门，看到莫知秋的第一眼起，一切都凝滞住了。
莫知秋穿着一条比他身量要大的围裙，右手拿着锅铲，左手端着一盆乌漆麻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厨房里还飘出阵阵黑烟。以魏南霄的敏感度，他知道，他的厨房炸了……
魏南霄本来心乱如麻的心，忽然平静了，他的小秋如此单纯可爱，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他满目温柔地走过去，把莫知秋端着的那盆散发着糊味，焦黑得看不出原貌的东西放在桌上，他抽了一张湿纸巾，轻轻地给莫知秋擦着脸。现代厨房都是用天然气了，以前用木柴生火做饭时才会产生的黑灰，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还蹭得满脸都是。
魏南霄简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