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决断
“拿去，请慢慢享用吧。”
没好气的冷冷呵斥声中，侏儒卡西莫多将盛有些许合成蛋白质条和淡水的托盘重重地放在了龙烈的面前，可见这个家伙还在为之前在大厅里发生的事情而感到不高兴。而龙烈可管不着这个丑陋猥琐的家伙究竟开不开心，四下打量了下眼前寂静狭窄的房间，随即他这才又把目光重新转回到了正转身欲离开的侏儒身上。
“你们的首领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给我答复？”
“还不知道，毕竟这里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但是我想应该很快！”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卡西莫多停住脚步微微转过身、头顶上昏黄摇曳的黯淡灯光照射在那张仿佛真正“钟楼怪人”般丑陋的畸形面孔上，从龙烈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诡异的笑容骤然划过了侏儒枯涩干裂的嘴唇。
“话说你凭什么判断她一定是我们的首领？”
“从我来到这里她是我所见到唯一长相正常的人，这证明她可以呼吸到足够新鲜的氧气。而能够在这片死亡之海里享受充足空气的人想必权力也不会小。”
“哼哼哼，说的没错——在这里氧气就是王！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有点观察力。”
说话间侏儒的脚已经迈出了门槛，而与此同时就听“嘭”的一声，厚重的金属门旋即迅速落下将整个房间密封了起来。
“但首领毕竟还不是独裁者，所以你的生死还是未知数。相信我，很快答案就会揭晓！就我个人而言——真的很愿意看着你烂死在这间屋子里。知道吗：由于距离迦南的边境很近，我们的人差不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迦南军队打交道，而且很多人都吃过亏，尤其是特装步兵，在这里真的很不受欢迎！”
由扩音器里发出来的侏儒说话声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可同时又增添了几分恐怖与危险的气息。
“因此我奉劝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享用下眼前的食物吧，等到时候这个屋子里的空气被抽干，你就算想吃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说到这里侏儒的声音才彻底消失了，寂静得几乎令人真的感觉到窒息的空间中龙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随即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气——毕竟与之前的那个交易大厅比起来，这里面的空气虽然也是罐装的、但是却要纯净得多了。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这里的那些领导者究竟会做出什么决断。”
抓起盘子里的一块蛋白质条塞进嘴里狠狠咀嚼了几口，龙烈抬起头：对面不远处的墙角上，一个简陋的摄像头正静静地指向他这边……。
“你们都看到了吧，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摄像头的另一端：一间仿佛会议室般的房间内，之前的黑衣女人凯斯正和另外几名沙漠海盗的头目围坐在桌前，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龙烈的身影。在凯斯淡然的询问声中，诸位头目的脸上闪烁着各不相同的复杂丰富表情。
“刚刚在交易厅里发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目前巴德利（被龙烈打晕的沙漠海盗）还在医疗室里昏迷着，军医判断近一个月他可能都无法执行任务了，要知道他可是我们队伍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废话，那个叫龙烈的可是特装战斗步兵，但凡能够在这个兵种里生存下来的压根就没有孬种。”
“而且他还曾经是红狮的分队长，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迦南所参与的大小战争中，只要有红狮特装部队参与的战斗，最次也是个平局！”
“这次我们真的拣到宝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狠角色居然会主动上门投靠。有了他的加入我们的海盗团实力一定会大幅增加！”
“别想得太美了，他可是迦南军队里出来的——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这条胳膊是怎么丢的，多少时间来我们可没少吃他们的亏，而这个家伙我可以肯定他的手里一定攥着不少我们海盗团的人命！”
“还有别忘了他是个叛国者，对于这种叛徒你指望他还能对我们付出多少忠诚？”
“这家伙是个危险的隐患——谁知道他是不是迦南秘密指派前来剿灭我们的间谍，要我说现在就抽光侦讯室里的空气，让这个混蛋憋死在里面！”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做太可惜了！”
“可是这样不知根底的家伙，根本没有信任的理由……。”
嘈杂激烈的争论声此起彼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统一的结论。而就在这时候伴着一声巨响，一个在右肩安装着恐怖动力外骨骼合金手臂的海盗头目粗野地打断了这仿佛永无休止的讨论。
“都不要吵了，别忘了——我们‘白狼团’的首领是凯斯！”
说话间，这名海盗头目又抬起自己右侧的手臂习惯性地抚摸着自己脸上可怕的伤疤，随即转而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皮转椅上，至今还饶有兴致盯着监视屏幕一言不发的黑衣女子凯斯身上，看认真的那样子就仿佛之前那激烈的争吵她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凯斯，我们在等你做决定！”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拿不出个结论，最终还是把问题重新丢给我。”
粗鲁的呵斥声中，黑衣女子眨了眨眼睛随即厌恶地转过头来。喃喃嘟囔着她又将视线转向了桌子一侧的一排按钮，其中一枚红色标示着骷髅图案的按钮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不祥的光泽：那就是切断房间供氧设施的控制按键！
“一个叛国者、说心里话我非常厌恶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
愤恨的说话间染着银灰色指甲盖的芊芊手指围绕着按钮开始来回打转，所有的头目在这一刻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来屋子里那个男人的生命就要在此刻终结了。
“……，鲁道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被驱除出迦南之前，也曾是个军人，而且罪名同样是叛国？”
然而就在所有人觉得就要盖棺定论的时候，黑衣女子凯斯忽然抬起头，没头没脑地朝着之前装有假肢的海盗头目提出了一个似乎与之前情况完全不相干的莫名问题。
“凯斯你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所以当时我收留了你直到现在，而且还让你当上了我的副手。”
话说到这里，凯斯的手指从按钮上挪开了，再度把目光转向屏幕上泰然自若的龙烈，黑衣女子紫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极度自信的目光。
“你当时的眼神跟这个龙烈一模一样，所以我认为他也应该是有着跟你同样的遭遇。”
经黑衣女子的提示，鲁道夫也转头看向屏幕，几分钟以后他也释然地点了点头。
“凯斯你说的对：能够拥有这样眼神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叛国者！”
“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在得到了鲁道夫肯定的答复后，黑衣女子凯斯开心地微笑着从桌前站了起来。
“然而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这个龙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