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再遇车夫
常相随终于听从了钱亦可的建议，两人总算是开窍了，不再沿着海滩盲目奔跑，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我就说哪里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这儿啊！”李玉书恍然大悟地说道。不过他这反应，也算是个马后炮，甚至比钱亦可还要慢上一些。
话说那车夫，平日里的路线似乎总是来往于南京和京城之间。此刻，他正悠然自得地赶着那辆牛车，不紧不慢，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说来也真是巧，就好像他早早地就在这儿等着钱亦可和常相随似的。
“常大哥，你快看，那是不是车夫！”钱亦可用手指着前方，激动地大喊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
“就是他！快跑！车夫，等等我们！”常相随顺着钱亦可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兴奋起来，那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拼了命地朝着车夫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跑到牛车旁，便迫不及待地直接蹦上了车，气喘吁吁地喊道：“车夫，快走！”
车夫却紧闭双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启程的意思。“你怎么不走呢？”常相随疑惑地问道。
“钱呢？”车夫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咱都这么熟了，还要什么钱呀？”常相随试图套近乎，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就是！咱们都这么熟络了，平日里没少打招呼呢。”钱亦可也在一旁随声附和。
“别废话！给钱就走，不给钱想坐车，门儿都没有。想白嫖？大白天就做起梦来了。”车夫显然有些不满，语气生硬，态度坚决。
“多少钱？”常相随无奈地问道。
“一个人二百五十两，你们俩一共五百两！”车夫斩钉截铁地说道。
“五百两！你没开玩笑吧！我们出门太急，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便宜点啊，咱们商量商量？”常相随开始讨价还价，脸上满是无奈与期盼。
“不能！”车夫简短地回答后，便继续闭目养神，那高傲的模样，仿佛不容任何人置疑。
“那能不能打欠条？”钱亦可脑子一转，换了个思路问道。平日里看着一根筋的他，在这关键时刻，脑子转得倒还挺快，还真让人有些刮目相看，虽说这也没过去几天。
出人意料的是，车夫居然真的同意他们打欠条。更绝的是，他仿佛早有准备，竟然随身就带着纸和笔。看来平日里没少干这种让人打欠条的事，瞧他那熟练的样子，显然是轻车熟路。
打欠条的时候，常相随却把这事儿推给了钱亦可。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常相随这一招，把年轻的钱亦可拿捏得一愣一愣的。“常大哥，为什么要我写？”钱亦可一脸疑惑地问道。
“咱俩谁写不都一样嘛，快，我说你写，一会人追上来就麻烦了。”常相随催促道，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钱亦可靠认真地拿着笔记录，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车夫接过欠条，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地叠好，这才心满意足地挥动鞭子赶车，嘴里大喊一声：“野牛，飞起吧！”话音刚落，牛车就如离弦之箭般嗖地冲了出去。常相随毫无防备，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差点就被甩下车去。
这“野牛”到底是什么牛啊？跑起来速度居然这么快，实在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谜。牛车一路颠簸，钱亦可还勉强能忍受，常相随可就遭罪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呕吐起来，那场面，简直是一泻千里。
牛车跑着跑着，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半路上，又上来了两个人。“车夫，怎么还沿途拉人呢？”常相随满心不满地问道，心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银子，结果搞了半天还不是专车。
“废话！你们给的钱，根本不够包车。这么大老远的路，就拉你们俩人，我还怎么生活？再说了，你们还没给我现银呢！有意见？把欠条还你，麻溜地滚下去！”车夫被问得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常相随被这一顿训斥，顿时变得老实起来，就像个未过门的小媳妇，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和钱亦可、常相随一同坐车的，一个是年纪稍大的大爷，另一个则是拿着斧头的樵夫。这樵夫看起来就像是山里砍柴为生的人，而且模样竟和海水鱼之前遇到的人有些相似。刚开始，谁也没有说话，车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樵夫率先打破了沉默，和大爷交谈起来，那对话内容，竟然好像和之前海水鱼听到的一模一样，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失忆了。
“大爷，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坐这种牛车出行？身体能吃得消吗？”樵夫一脸关切地问道。
“一看你就是外行。年轻的时候太贪图享受了，老了老了，就想体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你呀，不懂。”老大爷一脸自信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啥叫体验生活？”樵夫接着追问。
“小伙子，想来你这辈子也就只能砍柴了，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看我年纪大，想当年，我可是威风八面，手底下的人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唉……”老大爷陷入了回忆，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老大爷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都怨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把我年轻时辛辛苦苦挣下的家当，全给败光了，就只剩下一辆豪华马车了。”
“那您怎么没坐那辆马车出门？”樵夫一脸不解，好奇地问道。
“别提了，那匹马老死了，车轱辘也坏了，根本没法用了。”老大爷满脸惋惜，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合着您现在啥都没了呗。不像我，我现在有一套豪华的房子，里面好几个院子，可大了。”樵夫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居然有豪华的房子？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老大爷一脸怀疑地看着樵夫。
“您为什么不信？难道是看不起我吗？你看这是啥……”樵夫有些不服气，说着便拿出一串钥匙，在老大爷面前晃了晃。
“你有这么多房子，可真是够低调的。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坐这车？难道跟老夫一样，也喜欢体验生活？年轻人，过分的谦虚可就不对了。”老大爷说道。
“我也不想啊，早上醒来才发现，我啥都没了，只能坐牛车了，哈哈哈……”樵夫说着，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老大爷也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是海水鱼此刻在这里，估计肯定会气得忍不住揍他俩一顿，心里说不定还会念叨着：“要不是因为你们俩，老子能被牛甩出去吗？还在这儿吹呢，吹的内容也不知道换换，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钱亦可不太感兴趣，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相随却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心里想着：“不就是比吹牛嘛，论吹牛，文帮上下我要是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两位，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冒昧问一句，我以前也很富有，你们想不想听听？”常相随忍不住插话道。
“哟，看不出来啊这位老兄，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也讲讲？”樵夫来了兴致，好奇地说道。
“那我就讲讲。”常相随开始滔滔不绝地吹起来，那牛皮吹得比海水鱼还要夸张。刚开始还能听，可说着说着，连钱亦可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
“我的祖上可是开国将军，那战功赫赫，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勇猛无比！”
“可能是功高盖主了，也可能是遭人嫉妒了，所以才激流勇退。要不然，咱现在至少也是个王爷！哈哈哈……”常相随得意地大声笑着。
老大爷听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也没发烧啊，脑子怎么就坏了呢！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老大爷说完，樵夫再也忍不住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或许是这“野牛”也受不了他们的吹牛了，突然一个小跳跃，车上的四人毫无防备，直接被狠狠地扔了下去。车夫却管都没管他们，只顾着赶车，嘴里还念叨着：“这都啥人啊，尽吹牛，之前就遇到过这种。牛啊，咱不生气了啊！”
而海水鱼呢，一路追啊追，终于追了上来。此时，四人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缓过劲。钱亦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海水鱼，赶紧拉起常相随，慌慌张张地往林子里跑去。
俩人刚跑进林子，海水鱼就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问道：“我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两个人，手里拿着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的？”
“你不就是上次那个吹牛的人嘛，怎么这衣服是借来的？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吹牛啊，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呢！”樵夫一脸不屑地嘲讽道。老大爷也认出了海水鱼，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