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春风楼
春风楼,这座苏州最大的青楼,宛如一座繁华却又藏污纳垢的迷宫。每到夜晚,这里便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与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楼里人来人往,有衣着华丽的富商,有粗鄙的市井之徒,也有那看似文雅实则道貌岸然的文人墨客,真是鱼龙混杂之地。
此时,在春风楼的一个雅间内,钱亦可、女扮男装的方紫岚正和几位文帮兄弟聚在一起。他们神色凝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严肃而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压低声音,悄声地布置着接下来要完成的重要任务,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谨慎。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如同暴风雨般突如其来的危机,正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悄然向他们逼近。
……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气氛则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嫖客,满脸通红,酒气熏天,扯着嗓子朝着老鸨大喊:“老鸨,快把里面最漂亮的如花姑娘给爷叫来伺候,要是伺候得爷舒服了,赏钱自然少不了你的!”他的声音沙哑而粗犷,在房间里回荡,那贪婪又急切的模样,仿佛如花姑娘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巧的是,在另一个角落,另一位客人也正觊觎着如花姑娘。这位客人身着锦袍,手持折扇,看似文雅,但眼神中同样透露出对如花姑娘的垂涎三尺。老
鸨站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那涂满脂粉的脸上满是汗水,一边赔着笑,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嘴里不停地说着:“两位爷,您二位都消消气,这如花姑娘今日身体有恙,要不我给您二位再安排别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啊!”可两个嫖客哪里肯听,都坚持要如花姑娘,局面陷入了僵局。
……
在春风楼外,夜色笼罩,方不胜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还有火财的贴身保镖们——“十八般武艺”,以及吴志用和潘太平正悄悄地朝着春风楼靠近。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人的目光,脚步轻盈得如同暗夜的幽灵。
方不胜压低声音问吴志用:“吴志用,你说派谁先进去侦查一下,比较合适?”他的声音虽轻,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十八般武艺”的代号分别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
此刻,在场的这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在彼此身上转了一圈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瞄准了代号为“刀”的保镖。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刀不明所以地问道,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没事,你不合适。”太平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一只小狐狸发现了好玩的猎物一般。
这一下可激起了刀的不满,他瞪大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提高音量说道:“我堂堂火大人的贴身保镖之首,我为啥就不合适,你必须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随着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每一块肌肉都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愤怒,满脸的不服气,就像一只被挑衅的公牛。
“进去的人需要胆大!心细!你看你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人,不合适,还是再换一个人好了。”太平继续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心中暗自偷笑,盘算着如何让这个自大的家伙上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说的这些我全具备!我就是最合适的,看我的吧!”刀一脸傲娇地说道,他扬起下巴,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让其他人强忍着笑意,有的捂着嘴,有的转过身去,生怕笑出声来。
吴志用见缝插针,补刀一句:“一条硬汉子,真男人,我们非常佩服你!”说着还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这一下,刀更是飘飘然了,他得意地整整衣服,那动作夸张得像是即将出征的将军,准备立马就进去。
太平急忙伸手拦下来:“你穿着这一身衣服进去,还没侦查呢,就被人发现了,换一身。”
刀平日里只习惯穿官服,此刻乍一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显得十分局促不安。那身衣服稍有点小,穿在他那健壮的身体上紧绷绷的,像是要被撑破一般。他不停地拉扯着衣服,试图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但此时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他,也管不了这些了,抬腿就要往春风楼里走。
“你老着什么急,我问你,进去之后发现情况,你怎么通知我们?”方不胜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刀的不满,心中暗自埋怨,怎么有这么鲁莽的家伙。
“不知道啊!咋的了?”刀一脸茫然地回答,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说咋的了?”方不胜气得提高了声音,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你不说,我哪能知道咋的了?”刀也不甘示弱地反驳,他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方不胜都快被他气死了,在心中暗骂:“这刀的脑袋小时候肯定被门夹过,就这还保镖之首,废物之首差不多。”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这样,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你就猛地开窗,然后说一句,给爷来个最漂亮的!记住了没,给我重复一遍。”
“给爷来个最漂亮的!”刀大声重复道,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
方不胜刚定完暗号,就听到春风楼里的嫖客们都在喊:“给爷来个最漂亮的!”这场景实在是尴尬至极,在场的人都憋着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那笑意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们的胸腔里不断翻滚。他们的脸涨得通红,有的咬着嘴唇,有的握紧拳头,实在憋不住了,再憋就要憋出内伤了,终于,“哈哈哈……”笑声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在夜空中回荡。
方不胜眼神一冷,用眼睛一扫,众人顿时不敢笑了,那笑声就像被掐断的风筝线,戛然而止。他无奈地说道:“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你就猛地开窗,然后就可以了…”
刀再次整整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春风楼。这一去,就像肉包子打狗一般,过了半时辰了,都没有任何动静。
春风楼里,两个嫖客因为抢夺姑娘吵了起来。其中一个嫖客猛地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酒杯和酒菜扫落在地,酒水溅得到处都是,他指着另一个嫖客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如花姑娘?”
另一个嫖客也不甘示弱,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吼道:“哼!就凭我比你有钱,比你更懂得欣赏如花姑娘的美!”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有的在起哄,有的在尖叫。
而刀呢,竟然趴在楼梯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就在刀进去以后,太平才知道,原来朝廷得到密报,说文帮的人在这妓院聚会,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方不胜此次前来,就是准备将文帮在春风楼的人一网打尽。但这毕竟是风流之地,若是过于明目张胆地行动,容易引发骚乱,到时候恐怕文帮这些“反贼”会趁乱逃走。所以,他们一群人都脱了官服,想要悄悄地潜入侦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妓院的一个嫖客因不满意老鸨安排的姑娘,与另一个客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那两个嫖客就像两只发狂的野兽,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拳脚相加。他们在混乱中撞倒了桌椅,周围的人纷纷躲避,场面一片混乱。
在激烈的打斗中,两人无意间踢开了文帮聚集的那个房间。门被猛地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文帮众人原本正在专心商讨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四散而逃。有的从窗户翻了出去,有的混入人群,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