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权力顶端的女人民间秩序

城南集市和李四想象中的封建王朝的坊市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李无邪的记忆中，坊市都是由官府规划出特定的区域，然后四周筑高墙，与居民区严格的隔离开来。

而且实行宵禁，坊市有四门，定时开启关闭，宵禁期间严禁商业活动。

但走进这小县城的集市，却让李四恍若隔世，他仿佛进入了一个以古代建筑为噱头的现代商业街。

这里有一座高达五米的大门，但没有墙没有门，径直走过这座大门，喧哗纷繁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通八达的道路两侧商肆林立，各家商肆前都有立着或者悬挂着五颜六色的招牌，不少商肆门口还有店员吆喝招揽顾客。

瓷器，玉石，布匹，茶叶，瓜果，皮革，花草，典当，药材，粮食，饭馆乃至客栈几乎不逊色于李无邪记忆中的小县城的市场。

“段护法，我们是要去收保护费吗？”

李四漫步于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心中竟有些忐忑，自己所在的不愿帮在这样繁华的一个市场究竟是处于什么角色呢？

破坏者？

寄生虫？

抑或是其他？

“咳，客卿大人，这边请，到了地方，在下跟您细说。”段洪铭嘴角抽动。

李四跟在段洪铭身后，朝着市场中心偏南的一栋三层建筑走去，那是市场中为数不多的三层建筑。

快要走到的时候，李四注意到陆陆续续有人垂头丧气从那个方向走出来，也有人疾步越过他们走向那个方向。

知道走到跟前，李四才注意到在二楼的不显眼的地方挂着一个牌匾---一飞冲天楼。

段洪铭没有随着人群走向敞开着的正门，而是走向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处，敲了敲门。

“是我，段洪铭。”

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躬身将两人请进来。

李四随着段洪铭顺着楼梯走到三楼。

两人就坐后，段洪铭开口道：“李客卿，请喝茶。”

李四抿了一口茶，静静看着对方。

段洪铭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悠然道：“一飞冲天坊是我们不愿帮自己的产业，也是我们最主要的产业之一。”

“不难理解，赌博是一个暴利行业。”李四淡淡说道，“那外面呢？”

段洪铭微微沉默，没有直接回答李四的问题。

“重铸龙脉后的一千五百年，我们人族生活跟之前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各类商业活动越发兴盛，带动了手工作坊的飞速发展。

一千年前，人庭各地出现大型商业组织，大型手工业组织，其规模已经超越人庭所经营的同类行业。

律法上也逐渐放松了对民营手工业的控制。

时至今日，早已不是士农工商的境况，而是士与商的纠缠。

客卿知道我们云州是谁说了算吗？”

李四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道：“云州卫指挥使，抑或是云州巡抚？”

段洪铭摇摇头。

“是云锦盟的盟主。”

李四愕然。

“云锦盟也是一个帮派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混帮派是不是完全没有前途呐。

“不，是一个控制了整个大易顶级服装生产，高档织绫、绢、纱、罗、绸、布等行业制作和销售的巨型商业组织。

其盟主被云州民众私下称作为-云州女王。”

云州的巡抚提督都要给云锦盟几分薄面，不，云锦盟会给巡抚提督几分薄面，而且是在盟主长期不露面的情况下。

云锦盟的影响渗透到云州的各个方面，云州包括南面的天疆州种植棉花，养蚕的农户众多，甚至有大规模种植养殖的中小家族也要仰云锦盟之鼻息，云州城，各府城皆有云锦联盟的店铺，甚至在其他各州也有店铺。

李四微微皱眉，这云锦盟听起来有点像李无邪记忆中的垄断集团呐，可即便是蓝星的垄断集团都被各国政府所忌惮。

“大易人庭对人族境内这样一个组织就丝毫不加防范吗？”

“客卿大人，您觉着没有大易人庭的放任以及历届云州官方的配合，云锦盟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吗？”段洪铭反问道。

他又立刻补充道：“当然，云锦盟在历任盟主的带领下，也绝对不会做过于出格的事情，不会跟人庭大唱反调。”

李四茫然的点点头。

“其实，大易除却王城外的十七州都各有自己州的大型商业组织，只不过能做到云锦盟这样规模的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哦。”李四似懂非懂的点头，“可这跟我们什么关系？”

“在下的意思是，如今的人庭在大力扶持商业，手工业活动，原则上奉行’律不禁，民可为’的政策。

而在商业活动的缝隙中太容易滋生很多混乱，而各地官府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处理种种鸡毛蒜皮的琐事？

所以在大易人庭的秩序框架下，民间自有民间的半套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