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两难

柳榆双接嘴：“所以你就去镇恶司了？”

薛月浓不置可否：“其实当初镇恶司和大理寺都在招人。我虽然更偏向镇恶司，但也不能保证我一定能被选上，就去试了试，最后成功了。

“在镇恶司当差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挺喜欢这份差事的，镇恶司的同僚也都很率真。”

柳榆双若有所思，薛月浓认真道：“总之，人都要给自己找事做的嘛，那久而久之，就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了。只要找到了，那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柳榆双内心触动，也忍不住想要和薛月浓吐露心声。

“说实话，我从前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现在过得好了，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直到回来之后，我发现，我还挺喜欢虞姑娘的工作的——教书，平平淡淡，但很有成就感。”

薛月浓欣慰地点头：“这很好啊，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引荐你去长公主的学堂试试。”

柳榆双神色为难：“你也知道，殿下和长公主……”

薛月浓道：“那找个普通的学堂也是可以的。”

柳榆双却摇了摇头：“我希望能教女孩子，我希望这里的女孩子能和那个世界一样堂堂正正地坐在学校里读书。”

“我本觉得，我对殿下来说不那么重要……这次回来之后，我发现他，好像很在乎我。

“可是，我本来想好了，我们的堂没拜完，我这几年也攒了不少积蓄，我可以离开他……但是他这样，我、我不忍心……”

柳榆双颓废地低下头，喃喃着：“我该怎么办……”

薛月浓叹了口气，道：“我能理解。你……不妨再看一看、再想一想，对你来说，这二者哪一方更重要一些。或者，也许我们能有两全的办法呢？学堂里的女孩子考中之后，也有不少世家效仿长公主办女子学堂的，你或许可以……”

“不，”柳榆双笃定道，“我了解殿下，若是他赢了，这些是不能再继续顺利办下去的。”

薛月浓哑然。

这也是为什么萧韫慈一定要成功的原因。

“可是，”柳榆双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坚定，“有哪个女子能不支持长公主呢？”

薛月浓认真地看着她，“其实，其中的利害、考量，你自己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柳榆双眼神闪烁：“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是我不能帮你选择。”薛月浓说，“选择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先好好养伤吧，再多想想，等伤好了再说也不迟，别冲动。”薛月浓看着她的眼睛，“不管你怎么选，我和你兄长会支持你的。虽然今日算是第一次见，但是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柳榆双怔怔地看着薛月浓，点了点头。

“谢谢嫂嫂。”

薛月浓笑了笑，替她掖好被子，才出去。

没等萧云寂查出刺杀的事情来，就传来了皇帝病重的消息。

朝中不少人劝皇帝早立储君。

而皇帝的子嗣中，宁王没了，萧云平被禁足在府上，又犯过大错，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提出，让立萧云寂为储君。

很多大臣不同意，“齐王失踪一年，又常年在封地，对朝政根本不了解。长公主先前一直在帮陛下处理朝政，就算要立储君，也应当是长公主才对。”

立马又有大臣出来反对：“荒唐！长公主一介女子，岂能当储君？我朝从未有过先例，不可，万万不可！”

“女子怎么了？你娘是男的？”

“……”

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

萧云寂趁机站出来，情真意切地说：“本王无意与皇姐争斗。只是父皇病重，这朝政全压在皇姐一个弱女子身上，本王实在不忍，所以愿意为皇姐分担。”

冠冕堂皇。

萧韫慈冷笑一声，并不搭腔。

大臣中不乏中立的，比如说丞相秦游。

此人不过三十有三，生得一副好皮相。

他当上丞相不过三年，是出了名的中立派，谁也不站。

可偏偏他的位置，注定了他的选择至关重要。

秦游悠哉地看大家吵完，破天荒地开了口：“既然如此，在陛下定下储君前，就由长公主和齐王一起执政好了。”

中立，这可太中立了。

大臣们虽有不认同的，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就只能这样了。

……

“这个秦游，你说会有问题吗？”

夜里，卫淮青和薛月浓坐在一起聊起这件事。

“不好说，不过……”

薛月浓顿了顿，道：“我先前，不是让林酒在齐王府外抓了几个人吗。”

“嗯。”卫淮青点头，“查出什么了？”

“算有吧。”薛月浓也不能确定，“总之，那几个人一问就说是公主府的，我就让人去查他们的家人。反正，虽然绕了一大圈，但或远或近都和一个人有关，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