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分别

两日后，虞霜和薛月浓打过招呼，又听了薛月浓的叮嘱，从后门离开卫国公府。

待她出去，薛月浓和卫淮青才慢悠悠地出了门。

他们只是去保障安全的，也不想打扰到虞霜和姜明澄。

天色有些阴沉，许是一会儿要下雨，湿气重，虞霜觉得内心有些堵得慌。

她走到湖边的一处凉亭外，果然见亭中立着一身着青衣的男子。

虞霜踟蹰了一下，还是抬步走进凉亭中。

听见脚步声，姜明澄回身。

见到虞霜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喜悦。

虞霜被他眼神中的欣喜烫到，不太敢和他对视，她垂下了眼眸。

“姜公子。”

“榆双姑娘。”

姜明澄的语调轻柔，声音小心翼翼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好久不见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又同时移开视线，转头去看湖上的景象。

碧绿的湖水上有几只蜻蜓贴着湖面飞着，稍远处两艘画舫缓缓移动着。

虞霜捏着手里的手帕，明明出门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和姜明澄说，但为什么现在就是开不了口呢？

她甚至希望……这样就两个人待在一起的静谧时光，能再久一点。

就像，他们从烟州回来的路上一样。

但她也清楚，时光一去不回，她所希冀的，也不可能成真。

“榆双姑娘……”

“姜公子……”

两人同时开了口，下意识地看向对方，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你先说吧。”姜明澄道。

虞霜将手里的手帕捏成一团又展开，却始终无法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你……科举如何？”

她本是想随意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开口她就后悔了，哪有上来就问别人考的怎么样的？

姜明澄但是不介意，坦诚道：“尚可。不过是将过去所学呈在答卷上。不过在揭榜之前，我也不敢断言什么。”

可能是觉得刚开始的言论有些自大，说到后面，姜明澄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这就是学霸吗……

虞霜跟着笑了笑，又问：“那放榜之前的时间，你有什么安排打算吗？”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出乎意料的，姜明澄有些茫然。

他突然看了她一眼：“本来，是有打算的……”

虞霜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心怦怦乱跳，干巴巴地应了一句：“是嘛，那现在呢？”

姜明澄笑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湖面：“现在，大概就是自己看看书，可能和同窗出去游玩。对了，还有长公主殿下，差人和我提过，希望我能去学堂教几天书……”

姜明澄语气豁达，侃侃而谈，好像两人就只是许久未见的朋友，谈谈未来的打算罢了。

虞霜听着他的声音，内心有些酸涩。

一阵微风吹来，春寒料峭，身上的春衫竟是有些单薄。

姜明澄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榆双姑娘。”

姜明澄喊她，语气是十足的郑重。

虞霜心里一动，意识到了什么，和他对上视线。

姜明澄眼眸比湖水还要温柔，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珍重。

“榆双姑娘，我心里万分珍重在烟州与你同行的那段日子。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了……一辈子的挚友。”

虞霜说不出话来，眼眶红润，但还是不肯移开看着姜明澄的视线。

姜明澄牵起嘴角，对她笑了笑，“有些话，一直没说。本不想留遗憾，若日后再难相见，今日应向你道明才对。”

“我对你……”

虞霜知道，也许她应该打断姜明澄的话，若是他说出口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心里又有种隐秘的期望，希望他能说出来。

可是姜明澄停下了。

他又试图对虞霜笑，可是这次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