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解

薛月浓从梦中惊醒，觉得口干舌燥，心乱如麻。于是她打算下床去倒杯水喝。

她没有点灯，摸着黑走到了桌边，伸手去拿茶盏。

她人还有些懵懵的，动作也有些迟钝，一时不察，失手将茶盏打翻了，茶盏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薛月浓沉默了片刻，只觉得心情更加烦闷，也不想去管什么茶盏，此刻只想安静一会儿。

她直接在凳子上坐下来，打算先冷静一下。

但片刻后，她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薛月浓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点了灯，去开了门。

只见卫淮青披着一件外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神色焦急地问她："我刚才听见响声，是出什么事了吗？"

“啊……”薛月浓犹豫道，“我想下床喝水来着。不小心把茶盏打翻了。”

“没受伤就好。你等我一下。”卫淮青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薛月浓有些愣愣的，靠在门边双目无神地发呆。

没一会儿卫淮青就回来了，手上端着一杯水，递给薛月浓，"没有热水了，将就喝一下吧。"

“谢谢。”

薛月浓接过，水是冷的，但喝下去之后，却令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虽然那场梦的感觉过分真实，但梦中的卫淮青有时神态木讷，行为也有些莫名，而柳榆双的性格也和梦里大相径庭。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卫淮青看着她一点点把水喝完，然后轻声问："你是睡不着吗？还是醒了？"

客栈的隔音不好，怕吵到别人，薛月浓也压低声音说："有些梦魇罢了，不用担心。"

卫淮青闻言却皱起眉头，有些忧虑，"你梦魇也有好几天了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看？"

"不用了。"薛月浓道，"是有一段日子了，不过除了经常做梦也没什么别的毛病，找大夫看了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必麻烦了。"

卫淮青不置可否，只叮嘱她:“那你把灯放在床边。下次夜里起来的话先把灯点上，摔碎一个茶盏事小，要是摔到了可就不好了。有什么事就喊我，别硬撑。

“还有，那个摔碎了的茶盏你现在先别管它，明日再找人来清理。你现在不清醒，当心割到手。”

薛月浓点头答应，把茶杯还给了他，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把你吵醒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跟我客气什么。那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还是让人去找大夫再给你瞧一瞧。”

“好。”

第二天，卫淮青替薛月浓找了一个大夫。

只可惜这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说是舟车劳顿所致的，然后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薛月浓本来也没指望大夫能看出什么来，她觉得梦魇这事儿有些不同寻常，梦里的事情都有些太过真实了，虽然自己明知道现实里发生的并不是这样。

送走了大夫之后，卫淮青轻声安慰着薛月浓："没事，先用大夫的方子试一试。如果没有用的话，我们之后再找别的大夫。或者到了烟州之后，找个有名一点的大夫看看。"

薛月浓听着他真心实意的关心，点头向他微笑："好，只是麻烦你了。"

几人又在这个城镇待了几天就继续出发去烟州了。

薛月浓还是会经常梦见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甚至频率越来越高，严重到只要她睡着就会做那些梦。

卫淮青见她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只能反复地跟她强调，要是晚上醒来睡不着就来找他，不要一个人硬撑。

毕竟卫淮青不是每次都会听见她那边的动静，总担心薛月浓会出什么事。

柳榆双和林酒也说如果薛月浓一个人睡不着的话，可以和她们一起睡。

薛月浓心里很感激他们的关心，但可能是做完那样的梦之后见到卫淮青和柳榆双会有些抵触，所以她没有去找过他们。

她试着和林酒一起睡过一晚，当然还是照样做噩梦，半夜醒来的时候，林酒正扒拉在她身上睡得正香。

薛月浓只能叹了一口气，盯着窗户发呆，直到再次睡着。

再次做梦的时候，薛月浓并不意外。

她甚至意识到了自己在梦境中，但却无法醒来，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切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下马车的时候，柳榆双不小心踩空了一脚，卫淮青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柳榆双就这样跌进了他怀里。

卫淮青怔怔地看着柳榆双。

最后是柳榆双主动退出了他的怀抱，但却因脚踝上的疼痛“嘶”了一声。

卫淮青立马扶住她。

柳榆双推脱了几番无果后，最终还是由卫淮青扶柳榆双进了客栈。

薛月浓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切实地感受到了烦闷。

可她却清晰地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相同的场景几天前才发生过，但卫淮青并没有扶住柳榆双。

薛月浓醒来的时候，胸口还是闷得难受。

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