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是爱是恨

张德海这时走上前，轻声问了句，“陛下，时辰不早了，奴才扶您去歇息吧。”

“滚！”，羿栾晔烦躁怒吼了一声，吓得张德海浑身一颤，生怕迁怒于他，便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初冬的夜很静，静的只会让人感到孤单。

羿栾晔坐在龙椅上，在空无一人的大殿，连呼吸声都带着微弱的回音。

身子一软，失神的瘫在龙椅上，目光瞧着空档的大殿发呆，仿佛一个流离失所的人，凄凉的很。

目光缓缓转到方才白海棠坐的凤椅上，抬手拂过凤椅上的软垫，似乎还能抚摸到白海棠留下的余温。

人走茶凉，羿栾晔抽冷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凝儿，你还要我怎样？”

是啊，她还要他怎样。

当初，羿栾晔看到那些书信，看到那颗兰花扣，他的心是真的受伤了。

他羿栾晔能活到今日，舍弃了多少感情，手上沾染了多少献血，那些充满荆棘的路途都没击垮他强大的内心，如今却被白海棠这个女人给击垮了。

他深知做为帝王不能有爱，不许有情，所以他至始至终都封闭着自己的心。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普通的物种罢了，因为他知道，一旦爱了，便会成为他帝王路的阻拦。与其这样，不如不爱，至少最后自己不会受伤，更不会负了感情。

有谁知道他决定把心交给白海棠的时候，是下了怎样的决心呢？

他选择义无反顾，他也想做个普通的人，抛去皇帝的身份，只做一个女人的夫君，爱她、疼她、保护她，享受爱情，直至终老。

但他从一开始却没有想到，凡事都有两面，爱情会给人带来幸福，也能给人带来痛苦。

如今的他，就是饱尝痛苦的滋味。

他从来没想过白海棠会沾染其他男人，即便当初他知道东邻王对白海棠有情，他都毫无担忧，因为他信白海棠不会对东邻王动心，甚至还将怀孕的白海棠交给东邻王保护，一同南下去扬州。

可谁又料到，正是这个机会，便……

羿栾晔苦笑了一下，望着那把凤椅，上面雕刻祥云彩凤，这是专属于白海棠的位置。

羿栾晔的脸更悲伤了，心里想被无数的火团烧着，疼得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在想，他那么爱她，一切都把她放在第一位，给她全天下最奢华的一切，给她母仪天下皇后的名分，他想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到头来，他却被伤的遍体鳞伤。

谁知他心痛苦处？谁知？

那个男人是他最信任的弟弟，曾与他生死与共。

那个女人是他最信任的妻子，曾与他承诺一生。

可到头来，他却被这两人伤得最深！

他该如何面对？要如何面对？

这一年，每一个日日夜夜，他在养心殿面对各种各样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永远是白海棠！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他羿栾晔压抑了一年，等了一年，结果呢？

羿栾晔越想越恨，越想越怒，由爱生恨，因爱生恨！

你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

爱得越深，伤得愈重，羿栾晔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这辈子都再也没有这样一种爱，让他荒芜疼痛，在暗夜里让他撕心裂肺。

羿栾晔发恨的握紧拳头，忽然之间青筋暴起，心底响起嘶吼。

不！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他再也不要隐忍了，他要宣泄！

白海棠，我才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男人，我会让无法忽视我的存在，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爱，那就接受我给你的痛吧！

羿栾晔的这个决定，顷刻间，就彻底改变了他和白海棠之间的关系。

翌日，省安过后，白海棠回到了寝殿，经过昨夜的事情，她的精神始终有些恍惚，以至于今日在省安的时候都会有些分心。

白海棠软在塌上，翠云加了些木炭进来，白海棠瞧见便问了句，“陛下昨夜宣谁去养心殿侍寝的？”

翠云回话道，“方才听刘睿说，陛下昨夜一直呆在琼华殿，没回养心殿。”

白海棠微微一怔，琼华殿不是歇息的地方，那是后宫设宴的地方，就是一个空挡的大殿，连个床榻都没有，羿栾晔居然在那里过了一夜。

白海棠当下清楚，看来昨晚的事情，也让羿栾晔失了眠。

白海棠的心一时有些沉闷，想着羿栾晔这是何苦，若是他肯信她，又怎会这般伤神？

回想起昨夜羿栾晔待她的模样，白海棠的心彻底凉了。他不信她，她也是无法。

忽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陛下驾到……”

白海棠浑然一惊，羿栾晔的忽然到来，没让白海棠感到一丝高兴，反而有些担忧，昨晚的事情才过去一夜，羿栾晔来见她作何？

白海棠赶忙起身，这时候羿栾晔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好些宫人，都是太监，没有一个宫女。两个太监还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火炉，火炉里放着烙铁。

白海棠瞬时一惊，瞧着架势，羿栾晔是要动刑。

白海棠不可置信的看着羿栾晔，她不信羿栾晔舍得动她，不过还是谨慎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问了句，“你来做什么？”

羿栾晔如今的面容，已经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那样冷漠的脸，那样锐利的眸，白海棠还是第一次见。

羿栾晔冷冷一笑，语气说的很轻松，“朕看皇后并不知道你是谁的女人，朕今日来，是特地来让你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毫无头绪的话，让白海棠一头雾水，顿时疑惑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晔，你到底要干什么！”

羿栾晔又是一笑，多一句话废没有，直接吩咐道，“来人啊！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