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黑白分明的顾瓷
白海棠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今日我谢谢你说的这些话。”
顾瓷缓缓的点了点头，“本宫自小到大都笼罩在将军府嫡小姐的光环里，始终也没能摆脱这层荣耀给本宫带来的不幸，所以本宫也不想让你重蹈覆辙。人只要能活下去，才有改变的希望，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生命，就什么都没有了。本宫知道你现在心里苦，可治疗伤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治疗心灵的伤口。别让本宫失望，别让本宫认为将殿下还给你是个错误，更别让本宫看到殿下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样本宫会后悔，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白海棠的心越发的沉了，顾瓷今日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而这些话也彻底点醒了白海棠。
人生在世，并非只有一个情字。
这是白海棠从顾瓷的话里觉悟出的道理，她现在已经不再单单是当初嫁入尹府的小姑娘了，那个时候的她有太多的选择可以选，可如今的她，已经没得选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婉凝回到了尹府，再没有去过问羿栾晔额的任何事。
入春时节，虽是寒冷的，但是至少是见不到雪了，只是寒风依旧是冷的，若是赶上哪天吹着北风，也是要加衣的。
今夜，羿栾晔一个人待在寝殿，自上次与白海棠发了火，直到今日他都没高兴过。
忠浦走了进来，言道，“殿下，您交待的事情属下都办好了。”
羿栾晔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躺在软塌上面向墙壁，背对着忠浦。
忠浦整日跟在他身前，自是知道羿栾晔因何苦恼，虽然他从未提起过她，但忠浦也知道，他不曾忘记过她。
忠浦思量了片刻，才开了口，“属下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顺道打探了尹府的消息。”
羿栾晔虽没说话，但是这话音一落，他的额头明显的微微一颤。
忠浦见羿栾晔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道，“三少夫人的伤已经养好了，听说尹家的飘香阁忙不过来，交给三少夫人接手，近来也是忙碌。”
羿栾晔到底是坐不住的，一下子就起了身，脸色阴沉的问道，“你见到她人了？”
忠浦点了点头，“属下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三少夫人回府。”
羿栾晔眼底一亮，“可提起本王了？”
忠浦脸色一沉，摇了摇头，“没有，三少夫人甚至都没理属下，只是瞧了一眼就进府了。”
“呵！”，羿栾晔一声冷笑，脸上带着哀伤和失落，紧接着便是十足的不悦。
这时，顾瓷从外面走了进来，“臣妾参见殿下。”
羿栾晔瞥了一眼，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顾瓷如今已不再是从前，即便是见到羿栾晔，脸色却是淡然如水，“这段日子殿下辛苦，臣妾特地备了清热龟苓膏，给殿下败败火气。”
而后，下人将食盒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
羿栾晔对食盒没兴趣，他瞧着顾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瓷淡然一笑，“这些日子，陛下晋了三个侍妾，却一个都没侍寝，臣妾便知道陛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那人却不吃您这套，您心里的火气自然难消。”
羿栾晔不悦蹙眉。
若是换做从前，顾瓷瞧见羿栾晔这表情自是不敢再说话，但此刻她却肆无忌惮的开了口，“清者自清，她无需与殿下解释什么。”
羿栾晔也略有不适，他从来不关注顾瓷，他此刻才感受到了顾瓷的变化。
顾瓷淡淡一笑，“殿下不必这么看着臣妾，臣妾知道您不只是属于臣妾一个人，况且臣妾更是从未拥有过您，自是容得下殿下有其他人。自是臣妾想问殿下一句话，如今这局面，是您想看到的吗？”
羿栾晔起了反感，“本王的不劳你费心。”
顾瓷笑得冷清，“臣妾也没心思多管闲事。”
的确如此，若不是这件事是她的母亲惹起来的，她必然是不会多言。
顾瓷将食盒里的龟苓膏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言了句，“殿下为何不换位思考，若您现在是白海棠，您会怎么做？”
这样的想法羿栾晔从未有过，略微意外。
顾瓷又道，“若是白海棠像您这样今日见个男子唱曲儿，明日见个男子奏琴，恐怕殿下会恨得要杀人吧？”
的确，依着羿栾晔这样的冷性子，他真的会气急败坏的做出冲动的事来。
只是顾瓷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局面都变得不同了，“可白海棠只是个妇人，她就算再生气再容不下，也没本事来摄政王府撒野，所以除了隐忍，还会如何？”
顾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灌在羿栾晔的头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顾瓷又道，“殿下总不能只听几个人的话就信了，若是白海棠和尹韶秋真有什么，尹家人是最清楚的，至少您也该听听尹韶秋怎么说。白海棠的性子您也知道，她是聪明人，若是旁人脚踏两船也就罢了，可您是摄政王，撇开情意不谈，这后果岂是她能承担的？”
羿栾晔看着顾瓷，她不知道顾瓷如今这话是和居心，明明是她的母亲来与他告发白海棠的，他原以为这也是顾瓷的主意。
顾瓷敛起脸上情绪，一句不多解释，只道，“您平日里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太过在乎白海棠，一时的气焰蒙蔽了您的眼睛。若是白海棠真的辜负了您的情意，您弃了她便是，这天底下比白海棠好的女子有很多，但若您误解了白海棠，便是丢了一份真情，好女子数不胜数，可这份真情若是丢了，怕是这辈子都难寻了吧？”
顾瓷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剩下的羿栾晔自会想清楚。
所以顾瓷朝着羿栾晔施礼道，“臣妾不打扰殿下歇息了，臣妾告退。”
待顾瓷出了大殿走远了，身旁的海兰问着，“奴婢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帮白海棠？”
顾瓷无奈的舒了口气，“若是从前，本宫自是不会去帮她的，可如今本宫什么都想明白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母亲背着本宫做出这等事，我总是要弥补的。”
“主子就不怕殿下彻查这件事？若是知道是夫人在背后捣鬼，该如何而收场？”
“所以本宫才要这么做，本宫如今帮白海棠就是在帮自己，即便是日后事情败露，殿下也会念着我今日所为而饶恕母亲。再者说了，这件事本宫也查清了眉目，自会为母亲遮掩过去。”
如今的顾瓷，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纠结男女情爱的小女人，而是一个站在世俗上分对错的大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