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拉近距离的谈心

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没有困意，闲来无事，便闲聊打发时间。

迎着月光，白海棠看到羿栾晔灰头土脸的样子，偷偷笑着。

羿栾晔瞧见问道，“你笑什么？”

白海棠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脏兮兮的脸，也知道眼下自己一定也很脏，就觉得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今日会落到这般田地？”

羿栾晔却只是淡淡的眨了眨眼，回了句，“这有什么的。”

羿栾晔这样的回话，让白海棠听出了一些深意，她看着他许久才说话，“你一定经历过很多坎坷吧？”

羿栾晔望着天上的朗朗星空，点了点头，“我三岁的时候就没了娘亲。”

这个白海棠是知道的，皇后只是羿栾晔的养母，她听说皇后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得了不孕之症，后来羿栾晔的生母死了，便将羿栾晔养在膝下。

有人说皇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也有人说皇后是利用羿栾晔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白海棠很清楚，皇后待羿栾晔如亲生儿子一般，并无半点苛待。

只是，一个人没有娘亲的感觉，她是最懂的，因为她不仅没了娘亲，还没了父亲。

羿栾晔似乎也想到了，瞧着白海棠道，“本王至少还有母后照拂，你就不同了，这些年在将军府受的苦，本王听说过。”

白海棠只是淡淡一笑，“我现在都嫁人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与将军府再无任何关系。”

羿栾晔撇嘴一笑，“说的云淡风轻，其中的苦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

白海棠反而笑着回道，“我娘说过，人年轻的时候经历些苦是好事，很多事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不经历永远都不会清楚。这些年我虽然过得苦些，但却磨练了我的意志，让我更加珍惜待我好的人。”

白海棠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去，反问道，“那你呢？纵使有皇后娘娘疼你，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羿栾晔微微低下头，看着某处呆滞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凉意，“您的日子再苦，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本王的日子就不同了，有很多人不想本王活着。”

这次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证明，白海棠是亲眼看到那些黑衣人招招致命的袭击，就是冲着杀羿栾晔来的。

羿栾晔这时抬起头，对白海棠道，“本王年纪尚轻，却征战沙场无数，大小战役打下来，本王的手上，杀过很多人，怕是数也数不清了。”

这样的话，让白海棠觉得有些冷。

羿栾晔继续道，“但那些人不死，本王就得死。人人都说本王争强好胜，争权争宠争地位，仗着有皇后这个养母，有父皇的宠爱，才坐上了尊亲王之位，仅次于太子之下。可谁又看到，本王付出了多少努力呢？没有人说本王得到的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反而说本王是心怀鬼胎争来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顷刻间，白海棠一下子就理解了羿栾晔心中的苦楚，言道，“他们那是嫉妒你，因为他们得不到，看到你拥有了他们最想得到的，才会这么说。”

羿栾晔随之轻笑，“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若本王的娘亲没死，本王现在只是个答应的孩子，这样的皇子，怎能做亲王呢？”

白海棠劝慰着，“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你也并不是无能之人，既又能，定是要功成名就的，无需在意他人说什么，等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些曾经诋毁你的人，自然就闭嘴了。”

羿栾晔看着白海棠，笑得舒服了许多，“你与本王想的一样，本王最清楚那些官员的嘴脸，唯有强权才能让他们服从。不然，本王今日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明日就有可能是被他们践踏的阶下囚。”

只是，羿栾晔听了白海棠这样的话，却有了他的疑问，“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就嫁到尹家做个平民之妻呢？看得出你并非是贪恋财富的人，而且你还是假婚，你图什么？”

白海棠云淡风轻的舒了口气，淡漠道，“我可没有殿下的远大抱负，只想远离纷争，平平淡淡的便好。当初想娶我的人也不少，但有几个是真心的呢？不过都是瞧着我年轻貌美罢了，我嫁过去也未必会过舒心的日子，待我人老珠黄，又没有家室撑着，我便什么都不是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寻个自由，我与韶秋有约定，三年之后便和离，到时候我便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至少逍遥自在。”

羿栾晔的目光伴随着白海棠这一番话，显得有些羡慕，说笑道，“那时候你都十九了，还是嫁了人的姑娘，若再谈婚论嫁，可就没什么好亲事了。”

白海棠无所谓道，“没好亲事那便不嫁，难道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寻一人白首，若两人真心相爱，他是不会嫌弃我的过去的。”

羿栾晔看着白海棠那双清澈的眼眸，一时间被迷住了。

若无此遭遇，他哪里能知晓白海棠还有这份心思，这样纯洁的想法，让他这个生在争斗之中的人，觉得甚是珍惜。

白海棠还不知羿栾晔此刻的心思，带着俏皮却不失认真道，“这可是秘密，你可不能同旁人说。”

羿栾晔问道，“你和尹家假婚的事？”

白海棠严肃的点着头，“是的，这件事连尹家人都不知道，你可别传出去。”

羿栾晔会心一笑，“放心吧，本王没心思多管闲事。”

一个姿势做得久了自然是累的，羿栾晔调整了姿势，又道，“你且放心，等你和离之后，有母后在，你必然是不愁嫁的。”

白海棠莞尔一笑，看着羿栾晔逗趣道，“等你以后做了皇帝，我倒是能借上光。”

羿栾晔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白海棠笑得明媚，“到时候你可是皇帝了，随便张张口那就是圣旨，我若看上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有你的旨意在，想娶我的定是不少。”

“哈哈！”，羿栾晔听闻此话仰天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算计得深，你怎么就知道本王能做皇帝？”

白海棠回道，“万一呢？你当不上也关系，再差也是王爷，我还能指的上，反正现在我先把话说了，这次你连累我差点丢了命，就当是还个人情吧。”

羿栾晔是很少会笑的人，此刻却被白海棠逗得痴笑连连，“没有本王，你早就摔死了，本王还没让你叩谢救命之恩呢。”

白海棠直接回道，“可那些人是来杀你的，我是无辜的好吗？若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必然不会遭此劫难。哎呀，反正这笔糊涂账也算不清了，暂时就这么定了，三年之后，我的婚嫁之事你可不能马虎了啊！”

羿栾晔难得高兴，也就纵容白海棠了，“也罢，这件事本王就应你了。”

白海棠暗自一笑，方才的那些话自然都是说笑的，她的幸福从来都没指望过旁人。

但此刻她才知道，羿栾晔笑的时候，比平日里横眉冷目的样子，要帅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