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童年玩伴

众人随即又问：“既然我们识破了秋啸天的阴谋，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起辇谷方向危急啊，要不要赶紧告诉单于？”

言鲲扬起头，看着天空还未散去的信号弹尘埃，淡然说道：“单于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么……我等都能看得出的事情，单于他又怎会看不出……”

“也是，”众人闻言不禁笑了笑，心情稍稍轻松了些，“单于英明神武，用兵如神，他怎会料不到秋啸天的把戏呢！”

此话说完，众人跟着一阵附和。

“只是……”一个首领忽然站了出来，心中似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众人问道。

“只是，如果此刻在起辇谷，左谷蠡王遇见的敌人若真是北燕青州府军，那左谷蠡王他岂不是很危险？”首领说道。

“怕什么！”众人说道，“十余路援军已经快马向起辇谷方向支援过去了，左谷蠡王只需坚持一个时辰，便可等到附近最快的援军到来。青州府军再强，怎不能在一个时辰内就吃掉左谷蠡王部吧，要知道左谷蠡王手上可是有着最强的黑夜狼头骑啊！”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此刻的左谷蠡王虽处漩涡中心，却实力雄厚，根基扎实，想要一口气吃掉黑夜狼头骑，只怕青州府军还缺副好牙口。

那首领听众人这么说，不仅没有一丝宽慰，反而更加紧张，脸色更加低沉了：“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啊……”

“啥？要命？哪里要命了？你太多虑了，老兄。”众人顿时困惑不解，连忙将视线停在这首领身上，不时瞥了瞥肃立在众人面前的可汗言鲲。

言鲲的脸色忽然也暗下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一个巨大的危险，正缓缓降临在匈奴大军的头上。

首领一脸无奈，叹息道：“那青州府军是秋啸天的秘密部队，人数近二十万，你们认为秋啸天只是用它来对付左谷蠡王吗？”

“这……”众人默然，隐隐约约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首领神色激动地道：“这才是秋啸天的诡计啊，他给了我们使了一招围点打援之计！”

“什么！”众人闻言无不惊颤，似乎头顶上响了一个晴天霹雳。

言鲲闻言，也是身子微微一抖，后背发凉。

“那……那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秋啸天的诡计？！他的真正目标是十余路驰援起辇谷的匈奴铁骑？！”

“是的……”尽管不愿承认，但首领还是说了出来。

“这……这可怎么办！？”众人惊惶道，忙看向言鲲。

言鲲这个时候也说不出话，更做不了什么，他不了解秋啸天，可是他太了解他的那个幼时玩伴了，这个玩伴用兵能力简直可用“鬼才”二字来形容，放眼塞北，也就单于能与之匹敌。

言鲲的这个玩伴就是北燕青州府军指挥，镇南大将军红凯。

要说言鲲和红凯究竟是如何成为幼时玩伴的，还要从二十年前的一次偶然说起。

二十年前的一天，天气明媚，晴空万里。

年仅十来岁的言鲲跟着他的父亲社仑可汗，率领三百林胡骑兵，深入当时还是大周帝国边境的辽东草原打猎。

这一次的出动，名为打猎，实为对大周帝国的一次摸底侦察。

眼看秋意渐浓，草原荒芜，这个寒冬，若是不去大周帝国劫掠一番，林胡部落的十万男女老少，恐怕是过不安稳了。

所以，这次对大周帝国的入侵，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是势在必行。

“驾驾驾！”三百快马，径直越过边境，直奔大周帝国辽东宁锦城外三十里之地。

宁锦城的守将也不是别人，正是红凯的父亲红成。

红成是大周帝国驻宁锦城的守将，时年已过五十。

说来也巧，正在今天，红成也率领三百余骑，带上小儿子红凯，出城围猎。

两队人马在凤凰坡处偶然相遇，一时剑拔弩张，局势恶劣。

两队人马，隔着一个山坡，仅仅相距不足一里，这已经在林胡的强弓射程之内。

“凯儿，你看到了么？”红成沉声问道。

“爹爹，你说的是什么啊？”红凯天真地问道。

只见红成扬起马鞭，指着山坡那一边，面色黝黑，一脸凶神恶煞样子的林胡骑兵，说道：“爹爹让你记住这些人的面孔，记住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大周帝国的敌人，对付他们决不能手软，要用最凶狠、最恶毒的办法，来杀掉他们，甚至是灭掉他们！”

“啊？”红凯又惊又疑，“爹爹，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啊？”

红成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他们的魂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骨子里流淌的血，更和我们不一样的，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恶狼，无恶不作的狼。”

“狼？！……”红凯默念，眨着天真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林胡骑兵。

而林胡这边，社仑可汗，也在做着红成同样的事。

社仑马鞭指着大周帝国骑兵，恶狠狠地道：“看到了吗，就是他们，他们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言鲲好奇地问道。

“很深很深的仇，牵扯了十几代人在内的深仇大恨。”社仑恨恨地道。

“哦……”言鲲轻声应道，心中却觉得父亲的话实在不可思议。

两军一时僵持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双方都会立刻进入血战，一发不可收拾。

但一时又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底细，究竟背后来了多少人？

所以，两方便纹丝不动，谁也不敢擅自出手。

“呼呼——！”午后的天空，忽然阴沉，远方绵绵的黑云，正朝这边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