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娢娢与小娢

三天了，霍清娢每天天不亮就被老太太叫过去，不是唠嗑就是看书、画画。同第一次一样，老太太说得内容都不是程家父女想要的，更不是她所好奇的。

她也曾尝试着引导老太太讲老家的事儿，但老太太从来都当听不见，只说她愿意说的。

霍清娢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老太太越这么干，她越觉得古怪。

这人怎么能幻想出来这么多生活琐碎啊？连“程娢”幼时打碎了什么花纹的碗、打破了谁家的窗户之类的都能说得详细。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完全不像单纯的幻想。

她不禁沉思，那个叫程娢的姑娘，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存在过？

今日她本想着主动出击，跟老太太认真谈一谈，奈何大姨妈大驾光临，她状态不佳，实在没这个精力。

老太太见状，就让她躺在软榻上休息了一整天，中午都没让程家父女把她带走，还让保姆给她弄姜糖水喝。

不得不说，今日脆弱的她都有些小感动呢。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及时掐灭了。她人还在狼窝里呢，应该想着如何逃出去才是。

可惜这几天她除了老太太这里以外，走哪儿都有人监视，实在找不出一条可行的逃亡之路。

实话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请老太太帮忙。因为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老太太人挺好的，跟那凶神恶煞的程家父女真的不像一家人。

但是，她又有些不敢赌，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直到傍晚临近，她都没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而这时候她是真的该走了。

老太太叫住她，默默伸手。

她不明白，老太太问她要什么东西。

老太太白眼一翻，指了指她的口袋，又勾勾手指，示意她交出里面的东西。

嘿，感情这老太太啥都知道啊。

霍清娢看向口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拿出了录音笔。

老太太关掉录音笔后才低声开口，“跟我来。”

她同样压低声音，“可是我再不出去，你儿子孙女会在外头砸门的。”

“瞅你这孬样儿，跟我来，快点儿。”

“……”

霍清娢闭嘴了，乖乖跟着走。

老太太边走边低声解释：“我跟他们说过，今晚你跟我睡。”

“嗯？什么时候？”

“你发呆的时候。”

“好吧。”

说话间，霍清娢跟着老太太来到床边。

老太太：“到了。”

“呃，我还是打地铺吧。”

“打什么地铺。”老太太低声训道，“把你留下可不是让你睡觉的。去，把床板掀开，下面是地下室，咱去地下说。”

嗯？地下室？

霍清娢掀开床板。果然，板下另有乾坤，小梯子直通地下。

几分钟后，她站在地下室一面墙跟前，愣愣地看着满墙人物肖像，其中一幅是程娢，但画中人却穿着迷彩军装、手持军刀，凌厉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这与老太太常看的那幅画差距很大，那幅画上的程娢可是笑容甜美、眼神清澈的小丫头。

霍清娢笑道：“奶奶，您家妹妹风格多变啊。”

老太太摇摇头，“墙上这位不是我妹妹娢娢。我啊，称呼她为小娢。”

“嗯？她，她俩真的不是一个人？”

老太太莞尔一笑，不答反问：“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什么？”霍清娢震惊了，“您的意思是，这两个人是处于不同世界的程娢？”

“没错。小丫头的确聪明，概括得很好。”老太太拉着她来到长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丫头，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清楚，你跟她们不一样。因为这整个世界，跟她们的世界都不一样。”

霍清娢笑道：“同理，您也不属于这里。”

“对。我把我和娢娢的世界称为第一界，小娢在的地方称为第二界。而这里，是第三界。”

嗯？这个说法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儿？

她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们离开围桃市前晓葵讲的那个小故事嘛。

“奶奶，您是否遗落了一个小记事本？上面有记载这第一界、第二界的。”

老太太点点头，“看来你也看到那个短视频了。没错，那就是我的东西。”

“我没看过视频，是我朋友看到后讲给我听的。当时只以为是那博主编的故事，没想到竟是真事儿。”

老太太笑了笑，“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你想听不？我说给你听。我叫程玥，当年才二十五岁，刚入职刑警大队，奉令去追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