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君与三生(3)
白铤。魔尊要我找的人。
可……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伤害他……魔尊要我找的真的是这个人吗?
夏侯让放下手中的账簿:“这位是白府的少爷,白铤。”“姑娘你叫什么?”白铤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簌绡低下头:“盛簌绡。”“盛簌绡,好名字。”他笑着的回答。
簌绡在那一瞬间脸红了一下。
不,自己只是接近他拿回魔尊需要的东西!她拼命的摒弃自己之前那个荒谬的想法,魔尊是她的神祗,在这个世上她只听命于刑却。
“姑娘无须多礼”他坐了下来,面露微笑的看着簌绡,随即又望向小二:“一壶酒即可。”“好嘞!”小二听到了这句话就立即回应。白铤卸下包袱,唤簌绡走到他的面前来,簌绡也听话的走到他的面前去:“公子铤想要听什么?”“听你的故事。”白铤开着玩笑。
“我没有故事。”
“好,若姑娘不想要提及,我也不必强求。”
簌绡依言点了点头,她也不知为何眼前的白铤竟会让她的心口如此沉重,原本她就是毫无灵魂的,可是眼前的他……为什么会感到难过,又有着愤怒与失落。
为什么……你是谁……明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也在这?”沉渊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簌绡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冷若冰霜的男子,来自心底的一种敬畏竟然油然而生。翎瑧再次喝下一杯人血:“你来了。”“你和默霄在寻找颜迦和琉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沉渊有些责怪的问翎瑧,翎瑧也不知如何每次都不敢平视他那双摄人魂魄的双眼,所以她也只是回答:“殿下让我不要说。”
“除了上次你要杀暮穗的事情,你做什么事情我反对过?”
提起暮穗,她的脸色又变得很苍白。
在这一百多年里,她也一直想要去追花族首领与妖帝之间,包括着她自己是否曾有过什么渊源,她想去追查,却又迟迟不肯出手,又害怕着若是真有着什么她身为凡人不知的渊源,那她又该如何,于是暗自做了个哑巴。
沉渊看着她杯中的人血,叹气:“早知道在几百年前就不该让你饮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沉默,翎瑧面对说远的时候永远都像个小少女一样,不知所措的面对他。“翎瑧……当初让你饮下我的血是为了让你吸收我的两成功力,你若是继续下去也许会走火入魔,你真的还要继续?”沉渊仍然问,翎瑧点点头。
她早就习惯了。早就习惯喉咙里那种渴血的欲望了,在几百年前她饮的第一次血不正是沉渊的血吗?在那一次她还惊恐的望向沉渊。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每次面对沉渊的时候的手足无措,一定是这样的,没有其他原因,自己体内也循环着的是他的力量,她也天赋异禀,很快自身的修为也渐渐的超越了原本沉渊给的两成功力。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夜晚,簌绡也收起了琵琶,白铤也正欲回家,簌绡微笑:“改日再为公子弹奏。”“簌绡姑娘,今日一见,我们便算是知己了,以后切莫生疏了。”白铤依然保持着贵公子的风度,随即又喊道:“夏侯掌柜,拿笔墨来。”
他将还未刻写的竹简铺在了桌上,写下了《蒹。葭》一首。
簌绡姑娘,请收下。
白铤的眼里全是笑容,簌绡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白铤再次望向对面那身着紫衣的姑娘:“切勿弄丢。”“公子请放心,簌绡必不会弄丢。”她还是保持着微笑。
“竹简给我一下。”夏侯让简单的说,当白铤已经走远了的时候,簌绡便将手中的竹简交给了夏侯让。夏侯让打开了竹简一边看一边念叨:“……果真是前世公主与……”夏侯让眯着眼睛对簌绡说,簌绡又回答:“夏侯大人,我需要去见魔尊的一面。”“去吧。”夏侯让说。
她一跃而起,在洛阳城的每一个房顶上都留下她的足迹。“宇殇……我见到白铤了。”她低声的对对面那个一脸严肃的男子说,男子笑问:“博得他的信任了吗?”“还不清楚,只是今日……我感觉白铤没有那样的……”簌绡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刑却反而怒了:“白家没一个好人,你要记住,凡人的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你身为凡人可以拥有凡人的感情但决不可以付诸于行动!”“是……魔尊。”簌绡正准备回走的时候。杨宇殇却再次拉住了她的手:“你……一定不要爱上凡人。”“嗯。”簌绡愣了两三秒后就点了点头。
当那抹明媚的紫消失在月夜之下之后,杨宇殇才开始惋叹。
他爱上了她!怎会?他是宇殇,魔宫幻境的主人,魔界的四魔尊,令所有的小妖魔都为之倾心的宇殇,他竟然会爱上自己收养的护法?她,仅仅是个人类!
可是……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高贵还有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界女子。
更像是流落人间的仙子。
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他以为自己的感情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洛阳城拂晓。
“公子铤?您可来得真早,早上想要吃些什么?”小二一边为他倒茶一边说,白铤却摇摇头:“我就是来找簌绡姑娘。”“你是说簌绡?簌绡还没有起来……这丫头,我去叫她。”夏侯让假意的说,白铤立即阻止了夏侯让:“别,昨日是我在这里耽搁太久,所以才令簌绡迟迟不睡,我等等即可。”
等到太阳终于在大地上洒出了他的热烈的时候已经巳时了,这时簌绡才缓缓的从楼上的客房走下来:“公子铤……您久等了。”“没事,我只是想带你去见见家父。”他温柔而认真的说。在一旁的翎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一惊,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便立即又一脸风平浪静的坐在那里。
“你的父亲……?”
“是的,我昨日回到府中后向父亲讲述了你,他非常希望能够见你一面。”
簌绡犹犹豫豫的望向了翎瑧,翎瑧说:“父亲,今日簌绡有些事情,您就让她去吧。”“好的。”夏侯让露出了一脸的慈祥。“这位就是夏掌柜的女儿吗?”白铤这时才看到眼前绝美妖艳的女子。夏侯让立刻点头:“对!她叫姬翎瑧,翎瑧虽然没有随我姓夏,但是翎瑧依然是我的好女儿。”
翎瑧的心里忽然有一股暖流流了过去,如果当时不是有这么多外人的话翎瑧绝对会掉眼泪,她有一个极其疼爱她的父亲,再也不像生前那样,姬濯只会无休止的想着如何要杀掉她。
“那好,今日我先带簌绡先走。”白铤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温和,在簌绡的眼里,白铤的心里在想什么她都可以揣摩得出来,根本就不用自己去猜。
簌绡还是身着一身紫衣,她对凡间很是感兴趣,她一会看看这个摊,一会看看这个摊,在她眼里只要和玩沾边的事情在她眼里就是没有疲惫。“簌绡。”白铤轻声喊了喊她的名字,她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白铤将一个簪子轻轻的放在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上。“这个簪子有些重……”她使劲的往上看她都没有看到头上的簪子。白铤又吞吞吐吐的说:“这簪子……是我之前路过一个城镇的时候买下来的,感觉这个簪子挺好看的,本来是要送给母亲的,不过这个簪子似乎跟适合你……所以送给你好了。”“那……那谢谢你啦!”她吐了吐舌头,再也没了之前刚见面的拘谨。
白府。
“少爷,老爷已经在书房里等了您很久了。”一个婢女说,他摆摆手:“我知道了。”随即他就带着簌绡走进了书房的内室。“父亲。”他喊着在那里专心写奏折的白峥,白峥停下手中的毛笔,将毛笔靠在石砚上:“这位就是醉休客栈的花簌绡?”“正是在下。”她有礼貌的回应。
对啊,她要了解到白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该如何得到白家的信任。
“簌绡姑娘有没有字?”他认真的问,簌绡挠了挠脑袋:“没有……”“哦,没关系的,别紧张,我只是听铤儿说起了你这样一位朋友,所以希望能够见一面……”他的语调轻松,丝毫没有西周贵族的架子,反而对簌绡算得上是亲切。白峥笑呵呵的让侍女替她倒一杯茶:“姑娘芳龄?”“碧玉年华。”她回答。
“嗯……姑娘好生有文采!老夫我佩服,现在又文采的女子可少见!睿儿,你的这位朋友真是有趣,既然是隔城大户人家,也与我铤儿着实相配。”
白铤也只是笑答:“簌绡姑娘并非常人。”“也是。”白峥的眼里闪过一丝难懂的眼神,但是簌绡和白铤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那丝难懂。
“姑娘是否中意吾儿白铤?”他抚了抚胡须,簌绡立即低下了头:“簌绡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公子铤。”她惊慌失措的说。白峥却丝毫不在意:“无妨,姑娘家中虽说无朝廷地位,但也是大户人家商贾大户。”“……簌绡受宠若惊,实在不敢高攀公子铤。”她仍然是这样的惊慌,白铤仍然用那样温和的眼神看着她:“簌绡,你不用这样自轻自贱。”白铤认真的对她说。
疯了吗……为什么会这样,才踏入白家,这白老爷子为何对她如此亲近,必定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