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7—我走不了了—卷4白狐语
家仆们按照虞夫人的吩咐替白林上了药后,便扛着睡得昏死的他来到了虞渐晚的院中,但却在她的屋门处一直徘徊,久久都不敢进去。
而这时,端着食案的翠荷正好被大发怒气的虞渐晚赶了出来,且在她抬头一撇时,便看见了门口的这群家伙。
“富康,富顺,你们怎么来了?”她疑惑着双眼连声发问着。
“翠姑娘,我们是按夫人的吩咐,来送姑爷回房的。”
他二人边说,边将背后扛着的白林放下,可谁料,刚一放下,他就摔了个底朝天。
见状,富康富顺们连忙蹲下身去,将白林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搀扶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翠荷望着喝得不省人事的白林发问。
“翠姑娘,姑爷离了府后,就独自去酒馆喝闷酒了,也不知他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家仆答。
翠荷闻之,哀叹着气点了点头,看向白林脸上的伤:“那这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姑爷在酒馆和人打架了?”
“这……”家仆们吞吞吐吐好一会,才道出,“这是被老爷打的……”
“哎,这好好的大喜之日,竟是一团糟。”翠荷蹙眉相言,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过身去,敲了敲虞渐晚的屋门。
“小姐,小姐……”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吃我不吃!”还没等翠荷说完话,屋中臭脾气的主儿便自行接过了她的话去。
“小姐,您误会了,奴婢这次不是来送饭的,而是……”她冒着被虞渐晚迁怒的风险,抿了抿唇道,“我们找到姑爷了。”
闻声,本还躺在床上生闷气的虞渐晚顿时一个跃身而下,都还没来得及床上绣鞋便一把打开了门。
“他现在在……”才一开门,她便询问其白林的下落来,可就在双目对及昏沉的人儿时,话语顿然中断。
“小姐,姑爷喝醉了,夫人让我们把他送回屋。”
一见虞渐晚,两名家仆便先行解释起来,但声音却是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害怕她发飙。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再度见到这名在喜堂之上将自己弃之不顾的男人时,虞渐晚表现的额外平静,整张脸上没有半点怒色,与她之前完全呈两个模样。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将白林接到自己怀中,“你们先行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话毕,她便一把将门关起,留下原地蒙圈的三人。
虞渐晚的这一系列动作诡异的令人生疑,于是乎,放下不下的三人便一直坐在门前守着。
“太奇怪,太奇怪了!”翠荷杵着下巴,“按照小姐的个性,见到姑爷应该是暴揍一顿才对!”
“是啊,可你们也见了,小姐方才那副反应,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哎,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小姐该不会在屋中私自对姑爷用刑吧?”
想象力极强的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测着,脑中幻想出一幅幅画面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但此时的屋中的景象,与他们所猜测的,毫不沾边。
虞渐晚将睡得昏沉的白林扶到了自己的床上,随后便坐到了床沿一角,望着榻上人发着呆。
对于今日白林弃自己离开之事,若以她平时的性格,早就把他痛扁一顿了,但眼下的她,却无半丝恼意,反倒是觉得心生愧疚。
从白林接到虞渐晚的绣球时,便一直是在被她所利用,甚至于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大婚,都是她一怒之下的决定。
可当时的她,丝毫不觉自己的此行此举有多狠毒,直至白林松开牵红,满眼失望地离开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自己负了一个有心人。
“小白脸,既然酒量不行,为何还要去逞强喝,你看吧,现在喝得个烂醉。”虞渐晚看着白林,轻叹了口气,“非要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才觉得痛快,是吗?”
她望着白林脸上的伤痕,心中似被一揪,也不知道这时她脑子发了什么神经,竟抚下了身去,想要为他察看一下伤势如何。
可就在虞渐晚凑下身去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攥紧了她的手腕,随之一个用劲,便将她一把拉了下去,二人位置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面对这突发的情况,她显然是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这个忽然睁开了双眼的俊美男子,不敢逃,也不敢动。
“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你心中有他人,我也不会纠缠于你。”
白林冷冷抛出一句话来,眼中不再包涵笑意,唯有那冻人骨髓的凛寒。
他说罢,便忽一起身,一甩衣袖,便要离开,可就在双手即将触及到木锁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跃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儿!要再把本小姐扔下一次是吗!”
“虞小姐,放在下走吧,你心中想要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白林苦苦一笑,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插进了他心窝子,“你没有必要为此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更何况……”
但他说的话虞渐晚怎么听得进去,以至于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截断了去。
“我不管!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大吼一声,发起了任性脾气。
可心已是被她伤得破碎的白林,却未因她这句话有所牵绊。
他不是不爱虞渐晚,只是不愿她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纠缠余生,哪样对她,未免太不公平。
“对不起,虞小姐。”白林再度对虞渐晚道了歉意,随后便低垂着眉眼绕过了她,可还没跨出几步去,肩膀上的一阵刺痛便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侧身望去,只见属狗的虞渐晚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不肯让他离开,直到肩膀渗出血来,湿红了他的衣时,这只小狼崽才肯松了口。
“你……你为何不阻止我?”虞渐晚看着白林微拧的眉宇,颤声发问。
“若这样能让你好过些,这条胳膊我都愿给了你。”他边说,边撸开衣袖,将左胳伸到她的面前,任凭她发泄。
但在听闻白林的答复后,一贯嚣张跋扈的虞家小姐终是崩溃了。
“你和我是拜过天地的人!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今后怎么见人!常文城中的那些女人们,本就视我为眼中钉,这下一来,我虞渐晚就是被别人指着鼻头骂,也拿不出还口之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