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嬉戏 - 我把江山拱手送人 - 九万矛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八章嬉戏

径庭寺中素来高僧云集,扶桑忽然来了兴致,倒想见见这能得长安喜欢的人是何许人也。

轿撵行至城门,夏侯临果然在那处等着,明明是盛装出宫送穆玄歌,此时的他和扶桑长安比起来,倒更轻装简从,身上穿着一件素衣,腰间配一块青绿玉佩,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如此,再无其他。

可扶桑看着,却蓦地一阵恍惚,许多年前,她遇着夏侯临时年岁尚小,却也记得,当时的夏侯临也是如此打扮,看起来朴素,可身上浑然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今日如出一辙。

“皇后在想什么?”夏侯临手已伸到扶桑面前多时,长安则已欢喜地蹦到他身畔牵住了他另一只手。

扶桑收回思绪,笑道:“没什么!”

说罢,避开他的手,从他身侧下了轿。

夏侯临也没觉得尴尬,极自然走在她身侧,与她商量道:“有一事,朕想与皇后商量商量!”

扶桑道:“皇上请说!”

夏侯临道:“今日朕与皇后长安三人乃是微服出游,这宫里的称呼便用不得了,皇后且唤朕姓名便是,不知皇后可介意,朕唤你玄瑶?”

扶桑以前与夏侯临一起时,便是直接唤的他姓名,起初他未告知她他的王爷身份,便也无人与她纠正,后来他与她坦白了,她仍旧唤他姓名,他当时身边有个随身跟随的手下,曾把刀横在她面前,黑着一张脸跟她说:“王爷的名讳岂是尔等女子可唤得?”

现在想来,她当时真真是恃宠而骄了,竟然直接回了句:“他是王爷身份金贵,但我也不差,虽不是正统的公主,却也是皇上亲口承认的公主,若真要论起来,还得他给我见礼才是!”

那人听完大怒,直接在她身前拔刀,她有恃无恐,心觉这人顶多就是吓吓她,再不济,夏侯临还在,断不会让她伤到半分。

那时的夏侯临,对她,确是极好。

而她对他的称谓,她自以为也是他们关系的一种体现。

可如今,时已过,事早逝,他身边的侍卫换成了薛鼎,她也已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心凉如水。

“皇上这样唤我,我当然不介意,只是……皇上贵为天子,我直呼皇上名讳,还是过于冒犯!”

“怎么?”夏侯临调侃道,“皇后也识得冒犯二字么?”

扶桑确实不曾把他做帝王对待,但今日她纯粹只是不想因一个称呼屡次想起从前,破坏掉她好不容易起的一点儿兴致。她没有回他,兀自道:“皇上生得贵气,旁人看着定以为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我与随从,便都唤皇上公子吧!”

夏侯临闻言,轻声笑开,也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其实扶桑不怎么习惯穆玄瑶这个名字,在时南时下人都喊她公主,穆厥唤她女儿,穆玄歌唤她妹妹,唯轩姑娘一人整日玄瑶玄瑶地唤,她便也只习惯应轩姑娘。故这日,夏侯临几次唤她,她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长安以为她兴致高,对夏侯临道:“父亲您看,娘亲她今天好开心啊!”

长安随夏侯临出来的次数多,这口便改得尤其快。

夏侯临点头应和:“你娘她在屋里待得久了,难得出来转转,自然开心!”

长安又道:“长安见着娘亲开心,长安也开心!”

这里两人一言一语,扶桑在前听着两人嘀咕,故意放慢脚步,叉腰作愠怒的模样:“你们俩凑在一起,说我什么呢?”

长安立时将嘴捂起来,瓮声瓮气道:“没……没什么?”

扶桑遂又望向夏侯临:“说我坏话呢吧?”

夏侯临也配合长安的恶作剧,把眼珠子一转,躲躲闪闪着道:“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扶桑越看他们神情越觉得不对,总觉得他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偏偏那两父子极有默契,齐齐缄口不言不说,还相互使眼色,让人越看越耐不住好奇。

扶桑先对长安用了软招,哄道:“长安乖,刚刚你和父亲说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长安回望夏侯临,斩钉截铁道:“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说!”

扶桑气急,双手叉腰,威胁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长安却根本不被她所迫,快速窜到夏侯临身后,还探出头来对她吐了吐舌。

扶桑怒从心起,绕着夏侯临想将他抓出来,然长安正是好动时候,上蹿下跳的本事可比扶桑强得多。两人便将夏侯临作了人形立柱,绕着他一会儿往左跑,一会儿又往右,长安是越跑越兴奋,扶桑却没跑两圈就开始气喘吁吁。

在她又一次跑到夏侯临身前时,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劝道:“歇会儿吧,别累着了?”

他确只握了她手腕,但她刚跑累了,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带,就不可控制地往旁跌了两步,恰撞在他胸口处,他顺势将她揽住,两人便不可避免地呈现出相依相偎之势。

她心猛地一跳,扬手想把他推开。

他却自在其中,根本没打算放开。

“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呢?”

时下三人已到径庭山脚,仲春时候,来径庭寺上香的人络绎不绝,靖宣朝不比时南,民风相对开放,时有年轻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求爱,却也成过几段佳话。故来往香客见着他们,虽有小声谈论者,却也多夹杂着艳羡,并无指责之嫌。

但扶桑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与一男子拉拉扯扯,难免使人羞涩。

“玄瑶可是害羞了?”

不问还好,一问,扶桑面上就止不住飞上两朵红云。

夏侯临笑开:“你我已是夫妻,大可不必如此!”

扶桑恼道:“纵是夫妻,也该辩其情境,止于情理!”

夏侯临微思一瞬:“玄瑶说的有理,只是……这径庭山陡峭难行,有我扶着你,才会放心!”

说完,也不管扶桑乐意不乐意,他便搂住她腰身往山上去了,而那罪魁祸首夏侯长安,还似看戏一般在夏侯临身后对她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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