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因由
这一番,两人未得好言。
是夏侯临待得久了,姚安过来提醒:“皇上……御书房内可还有许多折子未批!”
夏侯临才终如梦初醒。
他从扶桑身上旋过目光,起身欲要往外去。
扶桑亦随之起身。
眼看夏侯临要走到帘外,她唤了一声:“皇上!”
夏侯临顿住脚步:“皇后可是有事?”
扶桑问:“皇上今日……是否忘了一事?”
夏侯临回:“何事?”
扶桑道:“皇上莫不是忘了,今日来此,原是为了兴师问罪么?”
她说的,自是沈亦涵一事。
夏侯临一听,却笑了,回的话里竟现出了些伤情来:“皇后误会了,朕今日来,并不是为了沈亦涵!”
扶桑心觉奇怪,既不为沈亦涵,还装着“病”的他,却为何要往这惠安宫走这一趟?
她未问,夏侯临已道:“朕是因……姚安和沈亦涵都说,这新来的皇后,与多年前逝去的扶桑很是相像,朕便想来看看,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扶桑胸口微痛,仿似多年前那把长剑,重又插在了心头。
她把阿毛往上拖了一拖,忍下那阵涩然,问:“那么今日……皇上看到了么?”
夏侯临回:“看到了!”
“所以……像么?”
夏侯临旋过身来,眸中无色,眼底带光,目光重又落到她脸上,笑道:“像!”顿了许久,又道:“简直一模一样!”
同一个人,怎会不一样呢?
若是从前,听到他如此回答,扶桑定已欢喜地扑到了他怀里去,可如今,伤还痛着,风一吹,整个人身子连同心一起凉了。
她目送夏侯临出门,门扉一开一关,冷气一急一缓,雀儿赶紧把帘落下,阿芙为她披上一件薄衾,等那几人走得远了,阿芙道:“娘娘心里,其实装着皇上吧?”
阿芙是知她过往的,在时南皇宫这三年,唯阿芙与她最亲近,也只有阿芙最清楚她的脾性。
一旁雀儿犹疑地看过来。
扶桑问:“你觉得我该装着他么?”
“阿芙以为,皇上为帝,娘娘为后,本该感情甚笃举案齐眉!”
扶桑浅浅一笑:“阿芙!”
阿芙迎声看过去。
扶桑道:“你说的本该,不适合我!”说着,缓步走到桌边,将夏侯临刚用过的杯子放倒,“这杯子脏了,换一套干净的来!”
雀儿眼中疑惑更甚,阿芙只道:“阿芙知道!”
这日的天似格外冷。
扶桑身子弱,不便出门,又确有些疲乏,用过午膳后她干脆睡了一觉。
这一觉不长,醒来才是申时。
她坐起身,外面风似小了一些,天色亦亮堂了许多。
阿芙替她将外衣穿上,扶她到妆台边,方道:“娘娘……茹妃娘娘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茹妃?”扶桑头脑还不甚清楚,一时竟想不起还有这人来。
阿芙亦知她如此,解释道:“茹妃名唤作茹又灵,位列沈贵妃之下,族中无人为官,但深得皇上喜欢,如今膝下已有一子,饶是沈贵妃,亦要给她几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