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宴会上的舞
次日清晨，水灵栎满脸喜色的坐上公主府的马车，梧桐悄悄躲在大门后，看着水灵栎的马车远去，“吱溜”一声也出了门。
静安苑内，水家老太太正坐在上座，手中拿着一串紫檀木雕刻而成的佛珠缓缓转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媳妇给母亲请安……”，许氏挺着微隆的小腹，被身侧的素欢小心的扶着上前，站在了水家老太太的身旁。
水家老太太原本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落在满脸喜色的许氏身上，嘴角微微上扬是掩饰不了的欢喜，说道：“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许氏心知老太太说的是水灵栎，心里越发欢喜，嘴上却还是谦虚着说道：“不过就是女儿家小打小闹，灵栎喜欢跳舞倒是真的”。
这话老太太听了心里舒坦，想到水灵栎可是亲自被公主府的马车接走的，嘴上维护着说道：“可不是谁都能在雨贵妃娘娘的生辰上献舞”。
水家老太太眼睛一转，忽然想起了上次李嬷嬷说的事情，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亲热的拉着许氏的手，说道：“以后灵栎需要什么衣裳首饰的尽管去账房支银子，千万不能让别人比下去了”。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许氏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带着一丝惶恐，说道：“就是女儿家跳舞玩，哪里能乱花银子”。
许氏大方得体，又懂得如何做人，做事情进退有度，水家老太太越看许氏是越觉得欢喜，取过一副首饰递给了许氏。
“孩子大了有出息了，倒是这些年让她在庄子上受苦了，你这个当娘亲的记得多开解开解，免得孩子心里怨恨……”，水家老太太心里有些摸不准，以前毕竟对水灵栎那样。
水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有些肉疼的看了身侧的紫菱一眼，示意紫菱将东西递给许氏身边的素欢。
“有两箱子首饰，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经常戴，就给灵栎吧，也算是我这个当祖母的一点儿小心意”，水家老太太说道，紫菱已经将首饰盒递了过去。
“素欢姐姐小心，有些沉”，紫菱小心的提醒道，免得素欢接不住。
许氏闻言脸上喜色更浓，老太太给的东西哪里能差？而现在装满了两个首饰盒，而且瞧着模样份量还不轻，许氏心里乐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素欢端着两个首饰盒站在许氏身后，水家老太太又贴心的问道：“你的肚子最近怎么样啊？虽说灵栎的事情要上心，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忽视”。
“孩子很听话，上次见了灵栎练舞，大概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觉得很好看，就动了一下，回去以后老爷高兴了许久……”，许氏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水家老太太脸上皱纹开始慢慢聚拢，笑得像是秋天盛开的一朵老菊花，点点头说道：“又要当爹了，他是该好好高兴一下”。
许氏坐在静安苑与水家老太太闲聊，而梧桐也没有闲着，溜上了马车后，有蹑手蹑脚的溜上了一座阁楼。
“没想到“玉海深林”竟然是三爷的产业，我还以为我要装成小丫鬟进去才能看得见呢！”，梧桐隔着白绢，拉着玲儿的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自然不会让小姐装扮成小丫鬟的……”，玲儿捂着嘴巴笑，看着不远处的香槟歌榭，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梧桐将竹帘子放了下来，免得被其他人瞧见梧桐，一个身穿水碧色衣裳的小丫鬟放下了一杯浓香的牛乳，还在边上放上了一小碟砂糖。
“下去吧！”，玲儿摆摆手说道，示意刚刚上来的小丫鬟不要打扰梧桐。
梧桐看着远处人影闪动，一会儿那些准备的小丫鬟又退下去了，有些兴致缺缺的趴在栏杆上，一手扯着边上的盛开的海棠花，揪着一朵朵花瓣向着窗外扔去。
“铮……”，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古筝声。
梧桐的耳力本就极好，远处香槟歌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梧桐，只瞧见梧桐猛地往嘴巴里灌了一口牛乳，伸长了脖子前去看香槟歌榭。
“小姐，要不把白绢取下来？”，玲儿试探的说道，还想趁着梧桐不注意，用手将梧桐眼睛上蒙着的白绢取下来。
“不要啦……，人家这样子看得特别清楚……”，梧桐一把抓着玲儿想要拔下自己眼睛白绢的手，嘟着嘴巴说道，似乎对于玲儿扯自己眼睛上白绢上的事情颇为不满。
玲儿不死心，暗暗在梧桐身侧打量，但是看了许久什么都没有看出什么来，感受到玲儿的虎视眈眈，梧桐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这首歌好好听哦！”，梧桐忽然竖起耳朵，只不过是听了一会儿，就由衷地发出感叹。
玲儿以前是杀手，眼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了几眼指着远处香槟歌榭的一位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说道：“琴曲是梅雪煮茶，坐在那儿弹琴的姑娘应该是春香楼的云芝姑娘”。
春香楼？梧桐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有些奇怪，听着春香楼的名字应该是一个青楼之地，怎么雨贵妃的生辰湘歌公主还打算找一个青楼女子弹琴？
“云芝姑娘琴艺一绝，湘歌公主能找到云芝也算是花了心思的”，玲儿笑着说道，又补充了一句道：“粉色衣裳的就是云芝姑娘，不但琴弹得好，而且模样也是倾国倾城”。
梧桐有些不解，拉了拉玲儿的袖子，问道：“云芝的身份是不是稍微低了一些？雨贵妃说不定会不高兴呢！”。
玲儿看着梧桐笑了笑，说道：“小姐想多了，不过就是一个雨贵妃，若是给当今圣上贺寿湘歌公主就不会这般做了，雨贵妃生辰，也就是在后宫凑个乐子罢了”。
“哦！”，梧桐答应一声，开始认真的在香槟歌榭找身穿粉色衣裳的云芝。
香槟歌榭绿树成荫，株株绿柳在岸边随风轻扬，飘扬的柳丝带着碧玉般晶莹剔透的柳叶，倒影落在不远处的池面上，一双鸳鸯溅起丝丝温柔的涟漪。
池中有一小石亭，雕栏玉砌的座上白纱朦胧，只见一群身穿橘黄色宫装的女子在石亭中练舞，时而手持团扇掩面而笑，时而抱着琵琶婉转飞舞。
即使是隔着这般远，依稀可以听见云芝的琴声悠然的传来，刹那间仿佛梅花飘飞，落在梅花蕊间点点落雪染上了梅香，梧桐仿佛瞧见有佳人素手轻抬，一点一点收集着梅间落雪。
练舞美人时而聚拢，婉转低腰，素手轻抬间水蓝色的舞袖飘飞而去，七位美人脚尖轻点，旋转间美得像是雪中盛开的七朵红梅，清秀迤逦。
待到她们停下了舞姿，梧桐才找到那个身穿粉色衣裳的妙龄女子，玉手往前一指，问道：“玲儿，那是不是云芝姑娘？”。
“不愧为春香楼的头排姑娘，不但长得像朵桃花似的娇艳，而且还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应该有很多公子哥儿愿意一掷千金，只为一吻芳泽吧？”，梧桐兴致勃勃的说道，眼睛粘在粉衣女子身上移不开。
玲儿定睛看去，嘴角微抽，自家小姐的眼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弱弱的说道：“小姐，那位是湘歌公主，自然是贵气天成的”。
梧桐摆了一个大乌龙，脸上忍不住一红，指着香槟歌榭中一字排开的七个千金说道：“左边第三个就是水灵栎，我们有说错吧？”。
玲儿认真看了看，点点头回答道：“确实是水灵栎没错”。
梧桐还没有来得及得意，玲儿打击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在梧桐耳边响起，说道：“香槟歌榭看得那么清楚，若是小姐这都认不出是水灵栎，那您的眼睛肯定没好全”。
“我……”，梧桐被玲儿气得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指着玲儿直哆嗦。
香槟歌榭的歌舞也就是看两眼，梧桐气得追着玲儿在“玉海深林”的楼阁上打，玲儿自然是灵巧的闪躲，梧桐每次都只能够抓到玲儿的一片衣角。
“有点儿意思，居然有人在“玉海深林”上打架，还是两个小丫头……”，梧桐与玲儿在楼阁上打闹，没想到不远处居然有人在偷看。
“王爷，要不要冥轻上去看一看？”，南宫珂晏身边一个八、九大的小男孩说道。
“玉凌轩的女人，倒是有点儿意思……”，南宫珂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