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伤害她的人都不会有好场
上药时,他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了炕桌的烛台上,珠子发出的璀璨光芒,瞬间将沈若兰的小屋照得亮堂堂的,沈若兰的伤脚就暴露在他的面前。
淳于珟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皱眉,这么多天过去了,天天给她上药,脚上的疤痕还这样狰狞,可见烫得多重,她当时被烫时得多疼!
“还疼吗?”他拧着眉头,摸着那片凸凹不平的疤痕沉声问道。
带着茧子的指肚摩在伤疤上,有点儿痒,沈若兰往回缩了缩脚,诚实的说,“不疼了,就是总痒痒!”
“痒就对了,伤口刚脱痂时都这样,以后逢阴天下雨时更痒呢!”淳于珟拿出药膏抹了起来,他经常受伤,对养伤的过程都能总结出经验了。
沈若兰嘟囔道:“我知道,哎!伤在脚上,痒的时候挠都不方便,真是折磨人呢!”
“那你希望是在脸上吗?”淳于珟低头一边给她涂药,一边凉声问了一句。
“当然不希望?”
想到这个可能,沈若兰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猫似的,一下子尖利起来,气冲冲的说:“要是我的脸烫成这样,我一定会杀了沈若梅的,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饶不了她!”
闻言,淳于珟勾起唇角笑了笑,眸中的寒光如流星般一闪,转瞬即逝。
即便她没有杀沈若梅,沈若梅也离死不远了,别看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不过,她很快就能享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伤害到她的人,不管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很快,药上好了,淳于珟下地洗了手,又回到炕上,脱了衣服钻进了她的被窝中。
被窝里热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她身上的清香,淳于珟进去后,习惯的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儿处嗅了嗅,说:“真香!”
沈若兰撒娇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他说,“今儿红棉送到你那儿去了吧?你怎么处置她了?”
“红棉?”
他微怔一下,马上想起来了,“你是说陈炳荣的那个姨娘?”
“对呀,就是她,你把她怎样了?”沈若兰问。
淳于珟轻描淡写道:“割了舌头,放了!”
割……舌头!
沈若兰咽了口唾沫,头皮都麻了,那特么得多疼啊?
古代果然是个残忍落后的社会,生活在底层的人当真是一点儿人权没有,说被残害就被残害了,还没地方说理去。这要是放在现代,哪个底层社会的百姓被上层社会的人给割了舌头了,网上的舆论都能把那个行凶的家伙给淹死,不搞得他身败名裂,身陷囹圄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生在这个封建的旧社会,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不,应该说红棉还不算倒霉,至少她还活着,沈若兰本以为,按照淳于珟的性子,他得把她直接一脚踢死呢,没成想只是拔了她的舌头,还让她活下去了,她也算是幸运的了!
事实上,淳于珟让红棉活下去,并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红棉在最关键的时刻,把她收到的那封匿名信给禀出来了,算是将功折罪,才侥幸逃过一命的。
淳于珟听闻段元焕家的妾室敢暗中陷害沈若兰,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已经差人去县城责问段元焕,现在,那个偷着写匿名信陷害兰儿的贱人,应该已经受到责罚了!
此时
段家的后院儿里,花夫人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娇娇软软的哭着,“夫君,媚儿知错了,您想想办法,救救媚儿吧,媚儿不想死啊……”
段元焕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前面的地上一片狼藉,是被他杂碎的杯盏碎片,在接到湛王的消息后,他被花氏的愚蠢气坏了,把屋里的花瓶杯盏都砸了,还狠狠的打了花氏一顿,但是发泄完后,他又陷入了痛苦和纠结中。
花媚儿犯下弥天大错,已然是把湛王给得罪透了,要是不处置了她,湛王绝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他又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舍不得弄死她啊!
“呜呜呜,夫君,我真不知道沈姑娘竟然是湛王的人,我还以为她要勾引你呢,所以才写那封信的,呜呜……早知道她是湛王的人,就是有鬼拉着我的手,我也不敢去写那封信啊……”
段元焕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花媚儿,心里一阵阵的疼。
他是真的爱她,爱她的盛世美颜,爱她温柔多情,娇娇软软的做派,也爱她在床上时那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和销魂蚀骨的功夫,反正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她什么他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不然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休了原配娶她为正妻了,更不可能在休妻无望的情况下抬举她做平妻,把整个段家交给她打点了!
“我也不想罚你,可是,那是湛王……”段元焕看着自己的爱妾,干涩的说,“湛王的脾气一向不好,今儿他巴巴的发人来说这事儿,我若还留着你,只怕自己也要招来杀身之祸了……”
“不会的,不会的,夫君,您可以去找夫人,她跟沈姑娘私交甚笃,只要她肯为妾身说话,湛王就一定不会责怪妾身了……”
情急之下,花夫人一下子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让段夫人去找沈若兰给她求情。
段元焕听到她的法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跟妻子成亲多年,对她的性情还是很了解的,这段时间他们把她逼得那么狠,差点儿把她给磋磨死了,她肯定不会替媚儿去找沈姑娘求情的。
“她不会去替你求情的!”段元焕如实的说。
花媚儿却不这么认为,坚持道,“不,夫君,她会的,她肯定会的,你是她丈夫,是她的天,她不敢不听从你的命令,你就去她跟她说,要是她办不这事儿,就把她休了,到时候她一害怕,肯定会使劲儿的……”
段元焕摇摇头,“不行,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再这么做了,这样做太不是人了。”
他虽然不喜欢他的妻子,甚至为了新欢要逼她让位,但是再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再让他逼她去为自己的新欢求情,也太残忍了,他不忍心这么做,毕竟她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呢。
花夫人一听他不肯,顿时泪如雨下,膝行上前,抱着他的腿说:“相公,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媚儿去死吗?你不是说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媚儿吗?难道你舍得媚儿去死?你要是不忍心逼她,那就去哄她一下,大不了,我把掌家的权利还给她,往后对她行执妾礼还不行吗?”
一边哭着,一边把娇花似的脸蛋儿贴在段元焕的膝盖上,软软的叫着“夫君夫君”,没几声就把段元焕的那颗心都给叫化了,最后,虽然情知道不应该,但还是起身去找段夫人了。
段夫人赵氏这段日子过的很不好,她身边儿的心腹之人都被打发了,如今伺候她的人都是花媚儿派来的,都是花媚儿的人,一个个非但不好好伺候她不说,还想尽办法给她添堵,要不是她女儿天天在她身边守着,怕是早就叫她们给磋磨死了。
如今虽然没死,但也快要被逼疯了,不然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给沈若兰写信,送银子,叫她设法帮自己除去那个狐狸精了。
段元焕走到段夫人的院子时,心里很不自在,从前媚儿是怎么在背后挤兑她的,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因为偏爱媚儿,他就选择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一定已经伤透了心,如今他再来逼她给媚儿求情,她一定得恨死自己吧?
可是,他也没办法,虽然他也很气媚儿犯下的大错,但是让她去死,他真的舍不得啊!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听到屋里传出一阵阵沉闷的咳嗦声,段元焕听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内疚,他早就知道她病了,却从未来看过她一次,也未关心过她的病势如何,甚至还落井下石,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禁足了,由着她在这里被那群恶奴欺负,自生自灭,想想这些,他惭愧不已,差点儿转身走掉,因为当真不好意思见她了……
然而,为了那个小妖精,他到底还是进去了,进去后,发现屋里竟冷冰冰的,跟冰窖似的,炕没烧不说,连炭盆都没有拢,他的妻子赵氏正蜷缩在被窝里,有气无力的咳嗦着,段元焕见此情景,心里也不大好受,喝了一声:“来人!”
段夫人正咳嗦着呢,听到段元焕的喝声,睁开眼,看到他正气冲冲的站在屋里唤人呢。段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了咧干裂的嘴唇,说:“夫君怎么过来了?”
段元焕没好意思直接说来此的目的,只说:“我过来瞧瞧你,怎么不见有丫头在身边服侍呢?”
闻言,段夫人凄然一笑,说,“我怎么敢叫她们服侍我呢?她们不来磋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嗦,咳嗦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