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八卦
钱芳要学陶圆圆爆粗口，叫嚣让她去“滚”。转而神秘兮兮地说：“我和黄祺月的关系，未来可能发展成与你一般的关系。”
“什么意思啊？”陶圆圆一听来劲儿。
“你不总说他长得过分漂亮，男生女相，很gay么？”
“操，一棵好树苗子叫驴给拱了。男生女相是自古以来的福相，乃帝王之相！你是别是瞎说八道的吧？有证据？”陶圆圆激动地要从床上跳起身，吓得小学徒惊叫连连。
“瞧给你兴奋的，他就算成为我的姐们，又不是连带作用，也成了你的姐们，你激动什么个劲头？”
“快说证据，你看见了？”
钱芳不睁眼都能感知陶圆圆那三八的小眼神，blingbling地闪烁着鬼光，做美容行业最终都变成八卦八婆。
钱芳本不该提起黄祺月的隐私，她答应过黄祺月，耐不住被陶圆圆一再追问。“我也是听黄祺月自己说的，他读研究生前是已经出来工作一两年，当时和一个长得特别妖娆的男瑜伽师走得很近，据说同吃同住来着，打算合伙开一家健身中心。当然，前面形容词与描述都是黄祺月模仿他妈的口气。他妈年轻守寡就黄祺月这一根独苗，而且他两个舅舅家生了三个丫头，全靠他一个男孩子传统接代，顺便帮着照管几个表妹，他妈一听到告密，就决定打鸳鸯，把黄祺月押到北京，去考研了。花了不少钱，当然还是有关系，最后是考进五道口金融学院的研究生，他妈才放过他。你知道黄祺月为嘛把房子租给我？他妈怕他又念旧情，独居里寂寞，再招惹男朋友上门。所以他妈把家都从苏州搬到无锡，让他每天回家去住，方便天天看住他。紫金一号会所就是他妈开的。”
“哎呀妈呀！真是可惜鸟！有钱人啊！我还打算让你把握住！”
“那是他妈有钱，陈律师是紫金一号会所的代表律师，看那张脸就跟黑白无常似的。”
“你说陈律师像黑白无常，还是说他和黄祺月站一起，他们俩像黑白无常？哎呀妈呀！思想太污了，不堪入目！”
“我说的是你，还不快躺下把脸洗干净，别突然挺起来吓人！”
陶圆圆复又躺下，说：“有钱，长得好，性格又好的人，肯定就有别的问题！”
“黄祺月不见得是性格好，你跟他又不熟。总之不该告诉你，你可不许拿出去乱说啊，跟你那些顾客也不许当成绯闻聊出去，到时就得罪人了！”仿佛林大姐和小学徒都没长耳朵，就算她们不是耳朵，美容院的墙上到处都生着耳朵，听惯了秘密和私语。
“真是好可惜！有钱又帅，居然是小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好，贼没了，我要是他妈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有钱人也自有他们烦恼，不是我辈能理解的，这下我总算平衡了。”
“你这，心态不正呀！”
“我被讹诈了那么多钱，还遭受了牢狱之灾，我心态能健康吗？是用真金白银买来的人生体验啊！”
“照你这么说，我在糟糕的婚姻中煎熬了这么多年，一定也心黑手辣了！我可是用宝贵的时间换来实践。”
“你以为你还是根正苗红嘛！还不是一照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这种心意已死更糟糕，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有爱情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一帆风顺，还遇到了林振这么好的男人，都谈婚论嫁了。人在逆境中比顺境中更快成长，而且长得更健壮，也更沧桑，耐得了摧残。”
“说得倒是有点道理，我现在是健步如飞，随时从头开始我都不怕，就算扔进沙漠里，我也心存乐观，相信自己能忍饥挨饿地走出来，就算最后使尽全力没走出来，也不会心里留有遗憾，会坦然就死，你说，想当初我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甘心做恐惧的胆小鬼呢？”
“既然这样，咱们就谈一谈林振吧，那可是轰轰烈烈一段恋情，他最近还有联系吗？”
“这话题能不提他吗？”
“你不是扔沙漠里都不怕了，还怕谈林振啊？他有三头六臂啊？还说不是胆小鬼。”
钱芳陷入沉思，感情世界早就陷入停止，她宁愿这般停滞不前。“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还有相提并论的必要吗？”没人发觉林大姐坐在一边，停下手里动作，静心沉气地往下听。
“林振可是精品中的精品，你的运气是时好时坏，万汉辉那么不是东西，歹毒得很，他坐过的地方都不长草！你幸好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林振，恋爱过，也算值得！”
钱芳假装昏昏欲睡，呼吸声悄不可闻。
陶圆圆像一只聒噪的山雀，不容人思考。“他现在升了上海行的市场总监吧？上次送你房产的事，我要知道一定劝你收下，凭什么不会收呢。他说欠你的，要补偿，你照单全收。事到如今，还管什么道德和情面，人能随心所欲，才是真正看得开，放得下，拿得起！拘泥于世人的道德眼光，只是塑造一个正经的外壳，活给别人看。钱溢突然截胡，她顾亲情和道义了么，你何必顾念她？若不是她在中间作梗，你和林振早就有机会复合。你得看到重点——你是想要林振么？”
钱芳隔良久，才回答：“不想要！”不能因为钱溢阴狠，自己就能无耻。
“我觉得你的未来很迷茫，除了林振，你也没爱过别人，爱过林振，恐怕别人也难入你的眼。万汉辉那货色根本不值一提，打他眼前飞过的苍蝇都要打一哆嗦，哪会有女人不长眼去沾上他。”
“钱溢是我妹妹！”这足以解释钱芳的防备之心。
“我挺恨你这个妹妹，这不趁火打劫么？就算林振对你有误会，分了手，她从中间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呀？钱溢突然掉转枪头，把林振保护起来，成为她的人。关键是直到现在林振还是爱你，你如果再犹豫不决，就会一而再地错失良机。恋爱时哪对情侣没吵过架，没闹过分手，没发生过误会呢？钱溢真是个可怕的人，你顾虑还是有道理。”陶圆圆摇头乱动，吓得小学徒手忙脚乱，将美容品摔在地上。
钱芳下定决心说：“不是良机，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谁都不想要，已经走到这般田地，只想着和小芮过上平淡的生活，就我们两个人。我并不关心其他人如何，也不图好名声，更不想活给别人看。我想赚钱买自己的房子，以后为我父母养老送终。”想不了太远的路，她不希望小芮像小狗拉拉一般，惶惶如丧家之犬。
陶圆圆聊这么久，觉得口渴，吩咐林大姐下去倒两杯茶来，唤了几声没反应，还是小学徒一边提醒，林大姐才似梦中惊醒。
钱芳与陶圆圆俱产生一种感觉：林大姐好像正在偷听她们的说话，而且十分入神。虽然人都在现场，也谈不上是偷听，可是本该和空气融为一体的林大姐，此时突然长出两只会听的耳朵，教人很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错觉，钱芳也不好向陶圆圆提出质疑，后悔不该说出那么多，马上噤声不语。
陶圆圆训斥小学徒，敲山震虎地说：“你有耳朵听闲话，没耳朵听我反复教你的步骤，慌得工具都掉地上，不洗干净又拿回来用，这是美容业的大忌！手法这么乱，怎么能让客人感到舒服，别说做脸时客人睡着，就是睡着了也被你掉地下的山响动惊醒了啦。”小学徒愈是慌张，一边用手指在陶圆圆脸上打着圈，一边还要听她的教诲，心手难能合一，哪还有精神去听老板与朋友聊些什么。
钱芳劝陶圆圆耐心一点，不要吓唬住人家小孩子。
陶圆圆正要抱怨，突然想起，说：“工商银行宣传部那里的事情有眉目了，前两天来电话叫我过去面谈，一定是黄祺月说上话了，他真是挺管用，原本我只需领你一个人的人情，感激你就行，若你跟他不是那个关系，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他，哪天请他吃饭啊。”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那个关系，只领我的情呀？”
“你一起参加，我还准备点礼物送给他。你干脆和我一起开美容院吧，这样赚钱买房子才能更快实现呀，我听说一个顾客紫金一号会所里，打算引进美容院，以前可都是大牌店才能进去。咱们通过黄祺月揽下这单生意，正好在里面开一家分店，有两家店才好施展拳脚，在圈里营造声势，觉得拿着我们的美容卡到哪里都能用，爱养的人都虚荣。”
“你还蹬鼻子上脸，我可不想再求黄祺月办事。”钱芳一口否绝，说：“再说紫金一号会所是做男人生意的？那里开美容院也多数做男客人的生意，弄得不三不四，不一定有能力糊弄周全。”
陶圆圆说：“怕什么？我们有太子爷罩着，会所的老板自然有大后台，我们入驻做自己的小生意，只要缴足了保护费，也不要缴太足，会看在黄祺月的面子上，让着我们一点儿，自然一切要得到会所的保护。”
钱芳不想去麻烦黄祺月，提醒她：“鸡老公可在那里工作。”这是陶圆圆给她仇人取得外号。
陶圆圆斥之以鼻，说：“我还怕他不成么？就算刘店长在那里做鸡，他们不怕见我，我还能怕见他们么，笑话！干亏心事的人又不是我，我倒要去亲眼看看他们卑躬屈膝的奴才样，还是光着白大腿发臊的卖笑样，真是一路贱货！”
钱芳不敢再引她没完不了的怨气，便说：“我想黄祺月并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与紫金一号会所的关系，这次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知道他妈是开娱乐会所的。”
陶圆圆笑道：“你欠他人情还少啊！我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呢？再说我也不喜欢做男人生意。”又骂小学徒：“你看你慌得，像是裁缝丢了剪子，连盘洗脸水都端洒了，还能干好什么事？除了一张嘴吃饭啊！”
每个人都有说刻薄话的天赋，只看你是否将利剑亮出来，去刺伤别人，陶圆圆牙尖嘴利。钱芳觉得美容这行业也不那么好干，尽管很想赚钱，却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行业。
出来时，钱芳总觉得林大姐瞅她的眼神明显有不同，不知是否错觉，林大姐有一种想要跟她搭讪，张口要问她什么，却欲言又止。
后来，林大姐终于忍不住，悄声问陶圆圆：“老板，你和钱小姐提起的那个人，名字是叫林振？”
陶圆圆很不高兴，挂在脸上，一直没有耳朵的林大姐，此时明摆着告诉人家她长耳朵会听，对方是一直信任的林大姐，陶圆圆才忍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