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婚礼
黄祺月逼钱芳说出何时喜欢自己,钱芳假意说:“一直当你只是朋友,突然有一次看见你留胡子,觉得好奇怪啊。哦,你竟然是个男人!胡子不是能让人浮想联翩嘛,比如雄性,我想呀,你竟然真是个汉子!”
黄祺月一本正经,捉弄说:“原来你有恋物癖,就如同古代男人喜欢女人的小脚,你是迷恋男人的胡子,你老实承认吧!”
“你不留胡子时,我都一直当你是姐妹,比如陶圆圆那种。”
黄祺月揄揶她,说:“胡说八道,陶圆圆哪里比得上我!结婚那天我要把胡子剃掉?”
钱芳忍笑说:“不行,你会比新娘子更漂亮的。万一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去抢婚,尤其是柳眉那样又软又酥的妹子,你竟然不告诉我她长得那么温柔漂亮。”
黄祺月盯住她的眼睛,“她那也能叫漂亮啊?有钱打扮而已,再说哪有你温柔!”
钱芳的眼眸亮晶晶,特别有神采,“真那样,新出生的小宝就没有爸爸了。”
站在新世界的门口,黄祺月激动地说:“是真的?我一直盼望,盼着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和孩子,住在一起,谢谢你,钱芳!其实我妈没有好好养我,却少关心,把我养出一身毛病,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能受得了我,注定孤独一生!”
钱芳一直被他的严肃表情感动了,也不笑,诚心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黄祺月难得深情款款,说:“万芮真失踪的那晚,我特别害怕,觉得站在危险的边缘,就要失去你们了,所以才会暴躁,狂怒。”
钱芳对黄祺月是感激,更是爱。“那天夜里,我们经历生死与共,挺过了难关,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就像和一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就注定了,再大风雨我们也要一起度过。”
黄祺月用下巴磨砂钱芳的头发,说:“我们一起撑起天,只要你陪着我,我便不会怨恨,忘掉成长中的不如人意,会无怨无悔。”
小胡子在脸上瘙痒,钱芳可以尽情摸,以前一直想用手揪得呢,却顽皮地推开他的脸。
黄祺月拉开一段距离,缓缓说:“我在单亲家庭长大,一直寄居在两个舅舅的家庭,我从小就渴望建立自己的家族,担起父亲的责任。我见到你时,你就是一个母亲,你具有我理想中母亲的形象,我喜欢具有女性温柔又内在美好的女人,你让我想变成理想中父亲的形象,潜移默化中产生的想法。”
钱芳说:“你做过很多感动我的事,特别是你对小芮的态度,小芮在学校被人欺负,你出面,虽然霸道很不讲礼;当小芮失踪,你陪在我身边,尽你所能做的一切,我觉得没有你,我可能会把人生过成悲剧!”
钱芳永远不会问黄祺月关于万汉辉的死,这是一种信任与默契,她知道黄祺月也不会坦白。
黄祺月扳过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说:“我们彼此非常了解,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能实实在在地一起生活,任何事情,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都要告诉对方,要一起分担,不能让对方担心。”
钱芳回答:“嗯。如果你不告诉我,就是怕我担心,我也能理解。”
黄祺月给母亲打电话,眉飞色舞地说:“杨女士,我明天去登记,你给我准备好户口本。”
杨娟女士接到电话,还没睡,说“明天星期六,登什么记啊?政府部门都不营业。”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打电话?”
杨娟说:“肯定是想让我睡不着呗,她怀孕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她早就成人精了,故意扣下户口本还不就是为了这个。
黄祺月不笑,反而严肃地问:“其实,你并不在乎我是结婚,还是生孩子,对吧?”
生下儿子黄祺月仿佛是昨天的事,儿子也要结婚,生下自己的孩子。儿子在怪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他想要的,杨女士给不了。
杨娟很奇怪,一直在外闯荡,解决层出不穷的难题,几乎不存在为人父母的平常心。明明知道黄祺月成长这一路的酸楚,她太理智地对待儿子,她突然说:“臭小子,以后不许在叫杨女士,直接叫妈,没一点家教!”
她何曾不想做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呵护儿子的好母亲,只是她没有机会,被赶鸭子上架,去做了本不该她做的事情,小小年纪承担超过她能负荷的责任,她必须舍弃柔软的部分,看起来不好欺负。听到儿子要结婚生子,宛如一个重担落了地,卸下战场上的行装一般。原来杨娟也不过是个平常的母亲,把儿子长大成人和成家生子当作自己的责任。
杨娟本来睡眠就少,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沉思良久。
望着满天的星斗发呆,后代真是神奇,能将不同年龄的人、不同年代的人、不同境遇的人串起来,连成一片浩瀚的星海。
杨娟第一次抬头认真地看繁星,总是埋头做事,头顶上浩瀚的宇宙有一小块领地是属于自己的,在那里闪闪发亮。事业如潮水,大涛大浪过来,冲刷过就过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唯有星辰日夜闪烁,就像一点血脉相连,即使不用肉眼,她也知道它们在那里,和她亲密联系的人在那里,有后代是一种安全感,一种人天生注定孤独的一种心理安慰。
也是他的后代!
杨娟并没有那么老,五十三岁可以很年轻,她却被重重责任与负担重重压在**塔下,压住她的不是法海而是她自己的心,她也曾想用肉眼去寻找,能与她并肩分担的一颗星,却没有。
杨娟的心一度是暗淡的,她想不起他是谁,又在哪里。
黄祺月怨她,杨娟何尝不怨恨自己呢?
钱芳思前想后,又征求了黄祺月的意见,还是给妹妹寄了婚礼请柬。
婚礼当天,钱溢独自来参加,坐在女方亲属之中显著的位置,脸上一片肃穆,整个人很安静,并不见其他客人脸上的喜气洋洋。
钱溢一直很看不起姐姐的朋友,包括做美的店老板陶圆圆,乡下人出身的小市民叶静,杀猪世家出身的小警察何大志,还有油腔滑调的爆发户邱大斌,深嫌这些人身上的市侩气息,就算不穷,可是他们的辛苦钱上都沾有菜场的腥气和俗世的烟火气。钱溢曾深深鄙视钱芳,嫌她一路下坡,自降低了身份。而今黄祺月也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参加婚礼还有各类型的人,有身份、有地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普通小民汇聚一堂,让婚礼充满生活气息和温馨祝福,又有热火朝天的兴隆气势。
叶静负责招呼女方的亲朋好友,不顾钱溢脸上的清淡,叶静热情上去与她攀谈,并且邀请钱溢去女宾室,说她姐姐想见她。
婚礼当天,陶圆圆带美容院的几位美容师一齐来帮忙,负责在化妆室,帮新娘、伴娘和所有女嘉宾化妆,化妆间门上贴着谢绝男客。
钱芳见到钱溢很高兴,钱溢说完祝福的话,就闪在一旁。钱芳却请陶圆圆为妹妹重新化上妆容,“你照顾林纬恒一定很辛苦,脸色不太好,外面都是亲戚熟人!我给你买了一件礼服,化过妆,你就换上,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钱溢确实没有心思收拾自己,倒是不愿意亲戚朋友问七问八,虽是担心林纬恒,让她心里不好过。陶圆圆拿出钱芳准备好的礼服,告诉美容师化了与礼服相配的妆容,待钱芳妹妹十分友善。
黄祺月与钱芳的婚礼准备工作十分充分,包括伴娘的礼服裙和头饰都是统一预备好的。叶静曾经自荐作伴娘,她是爱出风头,打着要去帮忙的旗号,最想抢着场面上露脸的活。遭到陶圆圆无情的抨击,说她:“你一个离过婚的人还凑什么热闹,还真以为自己是美少女啊?就算咱们钱芳是个二婚,人家新郎黄祺月可是正经王老五,再弄一个离过婚的伴娘,多不吉利,你想让钱芳在黄家人面前成为笑柄啊!”
钱芳也忍不住,说陶圆圆:“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啊,虽说是好朋友,也用不着伤脸。”又安慰叶静说:“她说话就这样冲,你可千万别翻脸!”
陶圆圆嘴不饶人,还说:“你先瞧一瞧新郞那头请的伴郞,三大帅男,再怎么也不能被男方的气势比下去!姐妹们多没面子!”
陶圆圆说话不留情面,明摆着要求与伴郎相配的单身美女,才能入选伴娘团。叶静鼓嘴,眼睛都气红了,“我没有行情,好了吧!”
钱芳对叶静过意不去,就安慰说:“你负责帮我照顾小芮,并且招呼一下我这方的亲戚朋友,你都认识的,最重要你要打扮漂亮,为我撑面子,等着接我手上的捧花!”
叶静做出气得不得了的样子,又看在钱芳的面子上忍下来,委屈地说,“我是想帮忙,既然圆圆负责美容化妆,我也不能乐享清闲,是你最重要的日子,姐妹们都想帮个忙。我只等着抢新娘的捧花,于心不安啊!”
钱溢的女同学和女朋友几乎全是已婚,这年纪还不结婚的女的真少,银行同事中有美女,与钱芳私交好的又没几个,伴娘人选有相貌要求,还要是非常要好的人,为这事儿,陶圆圆作为新娘这一方的总策划,还犯过愁。
后来黄祺月的表妹黄祺珊越洋电话,打来自荐作伴娘,她请钱芳亲自接听电话,向表嫂撒娇,说要特意从美国回来,参加婚礼。黄祺珊还推荐好友柳眉和自己一起做伴娘,柳眉就是上次安排与黄祺月相亲的柳区长家的独生女,绝对是软妹子,柳眉毕业后一直留在国内。这两位留洋回来的大美女,分站在钱芳左右,花团锦簇,三人更是养眼。
钱溢打扮之后,换上一身香槟色嵌珠的礼服裙,能和伴娘相媲美,钱芳挑得这身衣服非常适合钱溢的肤色,整个人精致而洋气。陶圆圆拉着钱溢笑着说:“像是有三个伴娘,你姐姐对你真好?”
叶静最爱锦上添花,说:“家里有姐妹的,一般姐姐出嫁都由妹妹做伴娘送嫁的。”又揽过钱溢说:“来,妹妹,跟我这个姐姐也合一张影。过会儿我们再一起合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