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收服与立威
楚纤尘跟宁王一起用了早饭，对着那张欲言又止的老脸，冷静又决然的宣布自己马上闭关。
宁王执意跟她单独聊两句，楚纤尘也无法再拒绝，在某爷冰冷的视线中，带着宁王去了西院。楚纤尘在前面走着，宁王努力演出一副自己从未来过的样子，在楚纤尘眼中，倒显得十分可笑。
西院布置得简单实用，到处都是灵药，但因搭配时废了心思，到了深秋也不显得颓败。
虽然近日万俟东渊找着各种名头送了许多贵重东西，可楚纤尘大多都堆在库房里面，只选了些名人字画各处放放。
宁王看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生生把楚纤尘夸成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儿，楚纤尘还得虚假地客套几声，宁王又说园院子和回廊都这般雅致，书房定然不会差。
楚纤尘犹豫了一下，明知宁王另有所图，书房也一早打扫干净，可被陌生人侵入自己的地盘，还是有些别扭，想起某爷一早做出的安排，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她这番犹豫落在宁王眼中，又有另一种解读，若书房没有东西，何必这般踟蹰？
“舅父请。”
荆溪在前面开了门，楚纤尘客客气气地请宁王先进去，自己跟在后边，“不知舅父要来，也不曾收拾，见笑了。”
装潢低调内敛，被收拾的窗明几净，楚纤尘过谦，宁王也跟着笑道：“纤尘哪里的话？”
红木书桌上放了一本书，暗纹的蓝封皮，微黄的纸张，轻轻卷起的边角昭示着主人常常翻阅，皮上写着鸳鸯诀三个字，当中还夹了一枚金丝书签。
就是这个吗？
宁王的眸子闪了闪，装作完全没看到，依旧对书房的陈设大加赞美，楚纤尘只是笑笑，吩咐荆溪找静嬷嬷过来。
“静嬷嬷是宁王府来的，最是了解舅父的习惯，让她来，也省得纤尘照顾不周。”
宁王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楚纤尘一直把静嬷嬷当成是外人、自己的人，绝不会对她亲近，但他也只得假装不懂，和善地笑道：“纤尘有心了。”
静嬷嬷刚上了茶，宁王就从空间戒中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首饰箱，笑道：“这些都是你母亲的遗物，本王想，你留着是最好不过的。”
楚纤尘打开看了一眼，颜色大都素净，样子也简单，跟自己的审美差不多，只是材质比较奢华，随便拿出来一两件都可以撑起门面。
“这镯子是你母亲最喜欢的”，楚纤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手上闪过一道白光，心中不由得狐疑起来，那是婚契的位置，怎么会发光？
她略一迟疑，再回神时镯子已经带上，玻璃种，莹润光泽，楚纤尘伸出手，镯子堪堪滑到破月刀的位置，心中闪过什么，才笑道：“也不知为何，我这胎记竟十分艳红。”
胎记？
宁王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自来守宫砂都是圆润饱满的，怎么会有弯月形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楚纤尘清秀高贵，气质脱俗，厉王喜欢也不足为奇。大家都是人，谁还没个七情六欲呢？更何况，厉王与楚纤尘，那是结了婚契的。
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宁王又抿了一口茶，与楚纤尘说了些往事，又关心了几句，才从西院离开。
楚纤尘心事重重地盯着宁王远去的身影，又想起方才那一道白光，看来，有些事情，要问问万俟东渊了。
她本不愿相信宁王对原主淡漠，可见了他这一面，才确定世人本就凉薄，就连换了个世界，也一样。
楚纤尘挪开了香炉盖，轻轻拨弄着眼前的香灰，也支走了荆溪。
“王妃。”
“你可想好了？”
放下了玉钩，楚纤尘撑着下巴，懒懒地看着眼前的人。
四五十岁的年纪，半生未婚，在宁王府那种大池子里面，见过人情冷暖，也看过世态炎凉，静嬷嬷是聪明人，也是个可怜人，更是个高手，所以楚纤尘给了她一个机会。
“是，主子。”
“你是否想知道，我在给宁王的茶里面加了什么？”
楚纤尘举着骨瓷茶杯，深秋的阳光给茶杯边沿镀了一层光晕，她褪下镯子，轻轻敲了敲杯沿，声音清脆悦耳。
“不如老奴先说说，宁王派老奴来做什么。”
楚纤尘没阻止，只换了个更加惬意的姿势，静嬷嬷在完全不知道药性的情况下，依旧把药加到了宁王的茶水中，在他们之间，她已经做了选择。
“宁王要我伺机而动，若能除掉厉王最好，若除不掉，送些消息回去也是好的。”
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宁王不过是广撒网而已，但凡有一个成的，他就能立下大功。
“嬷嬷是聪明人，但孤掌难鸣。”
“厉王府铁板一块，根本插不进来人，倒是随小姐一同进府的人中有不少，但宁王谨慎，另有安排，老奴只知道一小部分。”
“嬷嬷，我多疑又善变，行事阴狠，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君子，也容不下什么善人。”
楚纤尘的唇角微扬，眼神如同一把利剑，冰冷而残忍。
静嬷嬷不由得一抖，心下疑惑，自己是武士四级，修为远在王妃之上，为何能轻而易举地被她威胁？从王妃的身上，她竟然能感受到让人窒息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
“老奴明白。”
“日后指点书雅、荆溪，还望嬷嬷尽心尽力。”
“是。”
楚纤尘把这人敲打了一下，才收了冷意，淡淡抿了一口香茶，说道：“嬷嬷，我并非武者三级。”
“这……”
静嬷嬷惊讶地张了张嘴，她在楚纤尘身边这么久，天天相见，这人何时有了修为她不知道、天赋不知道，如今连修为也不知道了！
她一个武士四级的人，在州城中也算半个高手了，可王妃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干了这么多事！
“嬷嬷，还是那句话，机会只有一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