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高成不愧为宫中资历最深，经验最丰富的老画师，年纪这么大了，执笔的手却一点也不抖。他用娴熟的手法画下了郑武所描述的模样，惹的众人惊叹。
单只看画，已经可见此人的容颜绝色。
谢宽道：“郑武，你确定见过这个人，你确定是，是长这样？”
郑武已经被质疑了很多次，又急又燥道：“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见过！”
高成道：“老夫再问一遍，你务必如实回答，那蒙面之人当真与这画像上相似？”
“绝对没错，那晚下着大雨，天空偶尔划过几道闪电，我就看清了他的脸！”郑武道，“高画师，您画的太好了，已经非常像了。”
“夜里……难道是他回来了？”高成喃喃道，“回来，回来做什么…”
“高画师，您说的是？”
高成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沉思。多年前，他替帝上作过一幅画，那是前朝的七皇子，世朝的上卿大人。为了画出上卿的神韵，仪态和他与众不同的气质，高成苦练了半年。
这事可不好办，既不能对着七皇子细细勾勒临摹，也不能被他发现有人在偷窥他。那些年，他与邑画阁几位技艺高超的同行每日蹲在七皇子必到的地方，就为了多看他几眼，添几笔神韵。好在，每天对着那样一张脸，不觉得腻也不觉得烦躁。
高成道：“这通缉告示，不要轻易张贴。”
“这是为何，我们请高画师千里迢迢赶到素水县就是为了画出这蒙面之人的模样，自然是要满城都贴上告示的。”不知何时，县令周言来到了众人身后，“高大哥，别来无恙。”
高成见了他，神色舒缓了些，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老夫这画像……完全是照着另一位大人的模样画的。”
“哪位大人？”周言义正言辞道，“据本官所知，高大哥可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怎么，你现在也怕了？”
高成对他的刻意刻薄仿若未闻，习惯性的忽略掉，道：“你要这么说，老夫也无话可说。”
周言惊到：“真有你怕的人？”
高成挥退众人，只与他道：“是照着上卿大人的模样画的。”
瞪大了眼睛：“上卿！是那位…”
“没错，就是帝上求而不得的上卿。”
“上卿大人在三年前不是已经……”
“这，老夫也不清楚。总之，先别把告示贴上去。兴许是老夫老眼昏花了，我将这副画带回宫中，与我从前所做之画比一比，兴许，不像……”高成道，“那老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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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绎，你在马车里坐好了，没事别掀开帘子。面巾带好了，別取。”
程啼反复叮嘱了好几遍，程绎反复点了好几次头，他才放下帘子。
有了马车之后，路程便赶得快了。不出几日，就到了京都城。京都城在天子脚下，是距离皇宫最近的都城，作为世朝的国都，此处的繁华非其他都城可比。
程啼原想大街上人满为患，连人都难以容身，更不用说容下一辆马车。可是他们还没进城，在城门前就停了下来。
城门口排了好长的队，城门的侍卫在仔仔细细的检查每一个人的行囊。程啼担忧的看了车帘一眼，城门口戒备如此森严，就算想办法进去了，要想出来也不容易。
他从这儿往城门里望，仿佛都看见了人头攒动的街道。
“喂后面那辆马车，进不进城的？不进城一边呆着去！别挡着后面的人排队。”一名又高又瘦的侍卫指着程啼扬声嘶吼。
程啼忙道：“进进进。”
拍了一下马屁股，程啼一头钻进了马车。程绎正想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程啼突然进来把他惊了一下，慌忙坐回原位。
他刚刚睡醒，发丝有些凌乱。
程啼眼神一动，将手探向他的发间，一边道：“把面巾摘了，藏好。一会……要是出现突发情况，我叫你跑，你给我使劲跑，其他的什么都别管，听到没有？”
“那你呢？”
程啼正想回答，马车忽然停了，外面的人嚷着：“谁的车，人呢？赶紧出来。”
“这呢，官爷，”程啼嬉皮笑脸的迎了出去，“实在不好意思啊，官爷。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来京都城探亲。我们的少爷……这儿有点问题。”他故作为难的指了指头，“刚刚我正给他吃药呢，怕给你们造成麻烦。”说着他掏出一些银两塞给侍卫。
侍卫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京都城不比其他地方，我们秉公办事，别拿那套把戏贿赂我。”
程啼怔了一下，讪讪收回手。
侍卫走到马车前，踏着马车撩开车帘，只见一个蓬头散发，看不清具体模样的男子正呆呆的坐在榻上。
“这是你少爷？”侍卫怀疑道，“我怎么看着像是哪里来的乞丐。”说着，他便要去拨开他的头发看一看他的脸。
谁知他忽然一跃而起，似乎要来抱这侍卫一下，疯癫之状甚是逼真，侍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实在不好意思啊，官爷，我们少爷不喜欢生人靠近。这头发……我也经常给他理，但他就是要弄成这般模样。出门在外，不好过呀，我这又当爹又当妈的，无暇顾及他了，只想早些找到远房亲戚，有个着落。”程啼叹了口气，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侍卫撇了他一眼，转身下了马车。
“放行！”
呼～程啼松了口气，嘴上一直嚷嚷着谢谢官爷。
侍卫头一次见这么热情的人，脸色缓和了几分，好心提醒：“你这马车进了城门不好过，我劝你找个地方把马车放好，步行进城。”
“行行行都听官爷的，多谢官爷喽。”
进了城门，他果然找了个地方在马车放好。不放不行啊，大街上人太多了，果然如预料一样，容不下一头马匹。
“驾！驾——散开！”
一匹白色骏马驰骋而来，人们有序的散开在街两边，好让那马儿安稳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