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今日早朝，气氛其乐融融。百官都惊讶帝上今日格外异常的好说话，众人对于嘴角带笑的帝上感到浑身不适应。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帝上表现如此异常，影响总归是好的。

就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张太守自蒲生突发恶疾死后，在朝堂上收敛了许多。他偶尔看向那位容颜倾国的男子，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帝上没在朝堂上表现出对上卿的任何特别，甚至很少看他，难道已经放下上卿，独宠那新封的常侍？那位常侍他见过，模样端正，眉眼尚可入画，当然，若无比较的话……

齐留惊醒过来，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望着四周并不陌生的陈设，又看了看身下的床，揉着酸痛的后脖，走出门去。

没错，这是帝上赐给他的竹苑。

他怎么回来了？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人皮面具已经被摘了下来……他应该立马用铜镜看看他脸上的伤，可是他呆呆地站在院中，一点也不想动。

良久，他冷冷的走进房中，铺开一张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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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为何没有回来？？”

房内，回荡着鹤离征震怒的声音。他捏着那张人皮面具，怒瞪着方才假扮鹤廷翊的奴才。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脸这般盛行，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若不是被本王发现，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众人不敢出声。

“七弟呢？他在哪？”

鹤玖菡没想到他这么生气，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也不敢开口。宿迁见她不说话也乖乖的闭着嘴。赵氏心力憔悴，也生气着他们假扮鹤廷翊一事。

紫棠来了，众人仿佛看到救世主，都在心中松了口气。

“七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责怪他们做什么。”紫棠声色俱厉道，“都出去，我来跟他说。”

鹤离征的脸色还是很差，他沉着脸背过身去。七弟的脾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这样羊入虎口，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紫棠道：“你既然不说话，想必也是想通了。”

鹤离征叹了口气。

他道：“时日无多，七弟必须回来。”

紫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鹤离征步伐讪讪坐回书案，脑海中舅舅的话反复循环，那日情景，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

“四侄，有些话舅舅得说。”赵坤臣避退下人，房内只有鹤离征与他二人，“在七侄及冠之前，你一定要把他好好带在身边，看好他，尤其是他生辰那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留在凉国。”

鹤离征疑惑道：“舅舅此话何故？”

赵坤臣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古有红颜薄命，蓝颜又何尝不是，阿姊说过，七侄命苦。若能躲过这一劫，兴许大家都会好。”

久久的沉默令气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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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赵涯出关后，奕剑阁内便陷入一片冷寂的氛围。千目郎君在外浪迹，玉目清君也不再常待在奕剑阁中，云芽终日不见踪影，衡格越偶尔前来，宿迁更是行踪不定……这是奕剑阁上层，奕剑阁下层隶属上百名能人异士，他们自由交易，只要没有破坏奕剑阁交易的规矩，都不会管的。

此刻，四周灯火晦暗，赵涯单膝跪地，前方空无一人，却在眨眼间浮现一道黑影。

那黑影带着斗笠，身形修长挺拔，站在那里，犹如一座石像，沉稳有力。

赵涯激动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黑影动了动，没有说话。

赵涯低头道：“主子，属下无用，没能拿回长生不老药……”

黑影纹丝不动，等了好一会，等得赵涯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等得他双腿发麻，几乎以为人已经走了，可是微微抬眸，那黑影还在那里，未曾晃动分毫，仿佛早已习惯这个站立的姿势。

良久，一个冰冷的，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和感情的声音响起来：“本宫，睡了多久。”

冰冰凉凉的女声，仿佛历经岁月的沧桑，被沉淀得只剩下空壳。

赵涯道：“主子，快十年了。”

黑影顿了一下，缓缓道：“他，该及冠了。”

赵涯微微一愣，疑惑道：“您说的是？”

她并未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自顾自道：“朝代，更替了。”

“是，如今是临德氏的天下。”

“是临德玟浠，当朝的，天下。”黑影长久没有说话，还不适应说一句很长的句子，说时断断续续，磕磕碰碰。

赵涯道：“是。主子，您出去过？”

良久，她轻轻的唤了句：“末儿……”

赵涯不知她心中所想，亦不敢随意猜测，只好将疑惑咽进肚子。

赵涯出了密室，来回踱来踱去，终于叫了声来人。

“去，彻查凉都郡王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