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有钱不赚没天理
偏被莫春柳听到了，他立刻质疑：“有什么不对劲的！从法理上讲，只要不能排除第二种可能性，就不能定罪。从道义上讲，人家孤儿寡母的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居然还无端端地怀疑人家，我还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呢。”
“呵呵，呵呵……”石皓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出声了。这个胖警察不知道哪里吃错药了，三番两次找他的刺头，说不定酝酿着一肚子岩浆在找突破口呢，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不想莫春柳占了理还不完，从对事转向数落起石皓的不是来了。担心再说下去，自己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石皓忙指着前方：“莫所长，咱们还是专心开车吧。快看上空，黑云一层摞着一层都要压到地面了，说不准待会暴风雨就要来了。”
“就下几滴雨也算个事？”莫春柳轻蔑地哼了一声，“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小家伙，你抓紧啦，爷带你冲过去！”
莫春柳非但没有减速的意思，还把油门一踩到底，警车像飙升的火箭“嗖嗖”地窜了出去，一头扎入了黑云里。然而此时的莫春柳却没有了嘲笑石皓的心情，他看着四面八方层层包围的黑云，能见度只有不到一米，手心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车轮子轧过了一块大石头，急急忙忙地转了个弯，警车好像爬上了一条土质的山路，车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石皓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上了莫春柳的后脑勺，来不及喊疼，心里就暗叫不好了。
没想到这回莫春柳没再针对他了，只是“咦”了一声，把车速降了下来，看向旁边的凌彤，说道：“小侄女，刚才我没怎么留意，我们已经上山了吗？”
凌彤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语音提示后，她把手机塞进了小背包里，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片乌云笼罩在天边，看不出地形。这里没有信号，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黄劲云接着说道：“按照我们所走的里程来算的话，我们的确是到了平原与丘陵的交界处。不过，我查过网络上的信息，这里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通二级路了，照理说我们应该还可以继续走十公里的水泥路，之后才会爬上进山的泥土路。除非莫大哥走的是捷径。”
“然而我并没有。”莫春柳无奈地晃了晃猪头一样的脑袋：“该死的是这黑云，不，应该说是浓雾，完全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现在跟瞎子真没什么区别。”
“这雾来得可真是够及时的。”黄劲云的两条眉毛拧到了一块儿，与凌彤的目光对到了一起。他取出一个木罗盘，上面的指针正在疯狂地跳动着，一种阴冷而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在什么时候，大风开始刮起来了。一股强劲的巨力在推搡着车身，几乎要把警车给掀起。莫春柳干脆把车给停了，从车盒子里取出来一把手枪。上面的子弹石皓早就见识过了，那就是在守麟大山上大显神威的阴弹。
凌彤和黄劲云也各自握住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凝神静气地分别把守一个方向，这里面也就石皓是不知所措的。他不敢说话，生怕一不留神就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扑过来。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否则敌人还没出现，他就血管破裂而亡了。
“瞧你那怂样。”莫春柳忍不住回过头来嘲笑一句。石皓只是勉强笑了笑，来不及回应，忽然指着窗外，脸色异常苍白。
伴随着狂风，粗大的雨滴也开始抽打着玻璃窗。大雨里还夹杂着冰雹，噼哩叭啦的扣窗声搅得人心神不宁。终于，一块碗口粗的冰块重重地砸到了车前的玻璃，上面出现了像毛细血管一样的裂缝。风雨顺着裂缝猛灌进来，车内的气温顿时降了好几度。
石皓蜷缩着双手，心里暗想幸好这次做足了准备，忙把书包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凌彤说道：“天气凉了，你多穿件衣服吧。”
凌彤却摇了摇头，把衣服推了回来，说道：“我从来不穿其他人特别是男生的衣服。这种程度的变温，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还用不着加衣服。”
莫春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讥笑着说道：“献殷勤用错对象了。哎，小家伙，我也很冷啊，要不你就给我穿吧，我保证不会撑破的。”说得黄劲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石皓拉不下脸来，把衣服丢给了莫春柳，看着那臃肿的手臂强行套进狭窄的衣袖里连连摇头，心想这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除了满脸窘迫的石皓，唯一没有笑出声来的是凌彤，她大声说道：“你们别闹了！我们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黄劲云，麻烦你认真看看罗盘，说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黄劲云听言忙收敛了笑容，紧紧握住几乎要自己跳起来的罗盘，脸色开始凝重了：“外面奔走的鬼魂，不下于一百个，而且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我们。”
“百鬼夜行？不对啊，现在如果不下雨的话，应该是烈日高悬。”莫春柳虽在质疑，手指头却仅仅扣着扳机，确保枪里的子弹能够随时发射：“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耐，可以把白天变成了黑夜，还可以驱使大量的鬼魂？”
“徐家的驭鬼术天底下无人能出其右，”黄劲云阴沉地说道：“昨晚你们接下这笔生意的时候，徐奕宁也是在场的。”
莫春柳的脸色也不好了：“如此说来，这是徐家在警告我们，给陈萍帮忙就是和他们作对，造成的一切后果自负的意思了。那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石皓想起昨晚徐家为了抓到自己，连全市的警力都能调动起来，他们的势力有多么强大简直无法想象。
在这件事情上牵涉的东西很多，一旦作出了决定就没法再回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凌彤，四个人当中，也只有她的话能让大家都信服的，于是大家把决定权都交给了凌彤。
凌彤淡淡地说道：“我们一没有违法乱纪，二没有伤天害理，有钱都不赚，除了土豪，就是傻子。莫叔叔，我们继续走吧，我相信二叔肯定会支持我们的。”
“好嘞！”莫春柳摇下车窗扯着大嗓门向着外面嚷道：“外面的行客，我不管你们长没长眼睛，快快避开，否则撞到了谁都是白撞。”他提了车档，油门一踩到底，警车又进入了狂飙模式。
凌彤则取出两张黄符，贴在车前玻璃上。说来也奇怪，警车并没有预想中的颠簸，反而如同疾驰在一马平川的公路上。与其他三个不同，石皓耳朵里听到的则是另一番情形。在车后，有悲恸地哀叫声“你们这些天杀的，撞了鬼就不用赔了吗！”还有心存侥幸的：“还好躲得快，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去投胎。”
石皓抹了一次又一次额头上的冷汗，忽见车前柳暗花明，万里晴空清澄，浓郁的黑雾被彻底地甩在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莫春柳一边摇着方向盘一边呵呵笑道：“胆小鬼，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们几个在，你只用待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就好了。”他还不忘感叹一句：“哎，这世道还真有坐享其成的，你小子什么都不干就有工资发，就乐吧你。”
这死胖子是彻底把矛头对向石皓了。石皓苦笑着默不作声把视线扭到车窗外，他决定不管这死胖子说什么都在心里暗骂一句，又有恶狗在乱吠了。
陈萍所在的少民村寨还没有开通公路，出村的是一条仅容两人并排着走的盘山小路。警车到了山脚就不能上去了，凌彤等人只能从车上下来徒步而行。这回石皓终于能发挥点作用了，四个人的食物还有凌彤和黄劲云提前准备的摆阵作法的器物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