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倾泻 - 杀手重生:王爷,暂且饶你! - 安乃新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倾泻

薄薄的月光倾泻而下,好风南来,一片山茶花瓣从窗外飘来,贴在他的胸口,嫣红欲滴。他拈起那山茶花瓣,看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是山茶花啊!”

回想起自己从树端摔下,千钧一发间被人所救,那时候,似乎也有山茶花的香味飘过。再联想起芳桦无意中提起过,安若凤喜欢用山茶花沐浴,所以,凤凰谷后山漫山遍野全是山茶花。

“原来……是你!”他若有所思地一笑,拈着那山茶花瓣,看了看,突然送入口中。闭上眼,细细咀嚼,片刻后冷冷一笑:“味道……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自诩自制力过人,然而,面对那个妖女时似乎是个例外。不知从哪天起,那个女人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让他不可理喻地冲动着。也许,从她抢夺朝廷军火那一年开始;也许,从她公然挑衅中原武林那一天开始……又或许,从她为验证那个可笑的江湖传言、孤身独闯流云山庄的那一刻开始……

咽下口中的山茶花瓣,良久,他方睁开眼来,抬头望了望如水的月光,轻轻关上窗子,似乎要将那女人的影子一并关在窗外。

安若凤连夜召开密会,召集教中长老和各路坛主,做了秘密交代和周密部署。

第二日,她轻装上马,离开凤凰谷,直奔洛阳南城古巷的“七宝斋”。离开之际,她邀请轩辕临云同行,美其名曰:兑现当日带他出谷的承诺。

轩辕临云被困谷中多日,正思索着如何离开这个机关重重的凤凰谷,听闻此言,二话不说,答应随她一同前往洛阳。

马不停蹄行了几日,两人终于到了京城洛阳。

京城,果然是繁华之地,富贵之都。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春光漫烂季节。却见城内屋舍连绵,亭台楼阁,名胜古刹,说不尽的千古*。大街上酒铺食店,林立两旁,车水马龙,行人如鲫,一派兴旺盛世之象。

他二人穿上粗衣,包着头巾,易容成耕田种地的乡下夫妇,倒也不甚起眼。只是轩辕临云的丰神俊朗,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两人各吃了一大碗刀削面,便到街上打听南城古巷“七宝斋”的位置。不到片刻,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他二人在街边买了个洪油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天边黑沉沉地,殊无停雨之象。转过一条街,见一间茶馆中坐满了人,便进去找了两个座。店小二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他二人只坐着喝茶,也不言语,忽听有人说道:“喂,乡巴佬,大伙儿坐坐行不行?”那人也不等安若凤回答,大刺刺便坐将下来,跟着又有两人打横坐下。

安若凤初时浑然不觉那人是对自己说话,一怔之下,才想到“乡巴佬”乃是自己,点了点头道:“行,请坐!”

轩辕临云只看着窗外,连目光都未曾移动。

瞧三人的这身行头,一个乃崆峒派弟子,另外两个乃衡山派弟子。这三人自顾自地喝茶聊天,再也没去理会安若凤二人。

一个年轻汉子道:“这次围攻‘剑鼎阁’,八大派全部到齐,场面当真不小。还未到约定上山的那一日,坐忘峰下已经聚集了八大派弟子,只等各自的掌门一声令下,冲上山去,讨个说法。”

此言一出,坐在安若凤对面得轩辕临云身子一震,霍然坐直了身体。

安若凤没有抬头,只轻轻转动茶杯,面上虽未表露任何痕迹。然而心底里却惊涛骇浪。

另一个黑衣汉子道:“那是自然,武林盟主秋聿枫无缘无故惨死于‘剑鼎阁’轩辕临云剑下,尸体被划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笔账,总是要算了。更何况,此事一出,‘剑鼎阁’的轩辕临云竟一直没有回应,甘心当缩头乌龟。这个龟儿子,敢做不敢当,我呸!”

听到这一句时,轩辕临云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啪”一声,齐刷刷碎成了两截。要捏碎茶杯并不难,武林中的练家子十有*可以做到。然而,要将茶杯齐刷刷捏成两截,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断然做不到这一步。

那三人一怔,停下交谈,一齐看着他。

安若凤连忙将那两截茶杯收入袖中,故作嗔怒道:“喝个茶还把人家杯子砸碎了,你有砸人家杯子的蛮力气,还不如回家帮那头老黄牛耕地。”

三人一听,哈哈大笑。那华山派的年轻汉子打趣道:“男人是牛,女人是地。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这位大嫂,你家男人也不容易啊!”笑罢,三人继续自顾自地喝茶聊天。

另一个年长的道:“都说那轩辕临云是剑神,我看不见得。他若有传闻中那般武功了得,为何不站出来说明?果真是他杀了秋聿枫也好,是被奸人陷害的也好,总要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也许,他是怕被秋聿枫的父亲秋鼎报复吧!必经秋鼎武功出神入化,那个轩辕临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流云山庄上任庄主秋鼎,八年前就已经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从此不知所踪。就是说,从那时候起,他再也不出拳动剑,决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江湖上算是没了这号人物。他既立誓决不使剑,他的儿子被人杀了,他亦是无法亲手报仇。就算他武功再高,又有甚么用处?”

那黑衣汉子道:“刘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在江湖上行走,图得不就是一个‘义’字。流云山庄上任庄主秋鼎,虽然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也无法亲手为他儿子报仇。不过,他在江湖上的朋友多如过江之鲫。倘若他振臂一呼,应者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你以为这次八大派围攻‘剑鼎阁’,为何声势如此浩大呢?”

那年长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多半是趋炎附势之徒,拍秋鼎的马屁,捧流云山庄的臭脚。老子瞧着心头有气。”

三人各自喝茶,不再说话。

轩辕临云霍地站起来,眼神中有火光跳动。安若凤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把将他按回座位,语气不由严厉起来:“别忘了你出谷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轩辕临云两颊铁青,像塞了两块生铁,最终一言不发坐回座位上。

忽听得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倘若昨儿跟大伙一起来了,今日便不用冒雨赶路。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我们在这里喝杯茶再走?”

她收了油纸伞,进得茶馆,拍了拍被雨濡湿的衣衫。突然间,茶馆里七八个声音一齐响起,都道:“小师妹,你可来晚了。”

那少女抬头,笑道:“哈,原来你们早就到了,吓了我一大跳!大师哥呢?”她朝左右看看,没找到要找的人,又问道:“大师哥怎么不跟你们在一起?”

一白衣少年笑道:“别的不问,就只问大师哥,两句话中,有两句是大师哥。怎么就不问问你三师哥?”

那少女顿足道:“不说就不说。你们不说,我和二师哥在路上遇见一连串希奇古怪的事儿,也别想我告诉你们半句。”

几位师兄弟笑闹着,茶馆一下子热闹起来。

坐在安若凤旁边的黑衣人哼了一声,眉毛一挑,“逍遥派裴子敬手下的弟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明明是八大派齐聚坐忘峰,找‘剑鼎阁’轩辕临云讨个公道。这几个青皮娃儿倒好,竟像游山玩水一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成体统。裴子敬这个掌门,是怎么管教门下弟子的?”

另一年长的道:“这几个青皮娃儿算什么,你是没见识过逍遥派大弟子陆小春,武功平平,人却是狂放不羁,又油嘴滑舌,又嗜酒如命,分明就是一个地痞小流氓。我还听说,那小子的舅舅是当朝左相严君堂。严君堂什么样的非凡人物?随便跺跺脚,大明天下都会震上一震。也不知那个裴子敬哪根筋搭错了,竟收了相爷的侄子做弟子,还是大弟子。我估摸着,这会儿,那姓陆的小子还躺在哪个娘们床上,没有醒酒呢!”

崆峒派那个年轻汉子戏谑道:“恐怕要等八大派攻上坐忘峰,摆平了‘剑鼎阁’,他才会提着裤子赶来呢!”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

安若凤巴不得听这些人多讲讲江湖上的事,听得饶有兴趣,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其是这个陆小春,她真想见识一下,这位江湖豪杰口中的“地痞小流氓”。

轩辕临云哪里坐的住……“剑鼎阁”即将被八大派围攻,而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杀害武林盟主的凶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个当事人竟然一无所知。

他如坐针毡,终于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安若凤一怔,起身跟了上去,却见他突然在门口停住了。

只见两队人马在长街中间相遇,正好堵在茶馆跟前,一时间,把偌大的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长街左方,数十名骑士,均策高头大马,人人锦衣劲装,腰系武士巾,脚蹬黑缎靴,悬刀佩剑。威风凛凛,不怒而威。

长街右方,一顶流光溢彩的十八抬鎏金飞角大檐子,侧面绯紫的锦缎帘子微微撩起一角来。那人隐没在帘子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他见马车停住,隐露不悦之色,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侍从出现在车窗外,肃容禀道:“回相爷,是光明羽卫的人,说是奉李大人之命,出城有紧急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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