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漾漾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半包薯片，又续了杯柠檬水后，谭寻才顶着一头毛躁的头发从屋里出来。

“你好像个海胆。”漾漾说。

谭寻用清水洗了把脸，顺带着打湿头发，随便理了下:“饿了？”

“没，中午吃得挺饱的。”漾漾走到谭寻身边，“做饼干吗？”

谭寻有根头发还翘着，漾漾摸了下，又迅速收回了手。

谭寻:“？”

“你不是不喜欢我碰你吗？”

“是吗？”谭寻刚睡醒的大脑没处理好漾漾的话。

漾漾从谭寻的话里得到了答案:“我来帮你吧，我很会整理皮毛的。”

“皮毛。”谭寻站着没动，看矮了他半头的漾漾在他身旁忙碌。

“对啊，”漾漾一点点捋顺谭寻的头发，“海獭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整理毛发呢。”

“到底为什么要坚持这个设定。”谭寻还没怎么醒瞌睡，他手撑着台盆，任凭漾漾折腾。

漾漾垂下手：“不是设定。”

翘起的发丝被顺好了，漾漾往外走，没有去厨房，而是坐到了沙发上。

风扇没有开摇头模式，就对着漾漾一个人直吹，风力太强，把他的刘海都吹到了脑后。

谭寻走过去，指腹点了下他额角的伤口：“生气了？”

“嗯？”漾漾擡起眼皮，“没有。”

“怎么看都是生气了。”谭寻笑着说。

“我不该和你生气的，没有理由。”漾漾轻声说，“我们去做饼干吧。”

“有不高兴就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谭寻从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不锈钢盆。

漾漾把黄油面粉放到桌上：“你上次说我寄人篱下不能有意见。”

“我说过这种话吗？”谭寻疑惑道。

漾漾用大眼睛看着谭寻。

“收回行了吧，”谭寻把漾漾刚帮他弄好的头发揉乱，“你想做什么就做。”

漾漾觉得这样也不太对，他虽然在某些方面缺乏常识，但也知道，收留一个陌生人该保持警惕，谭寻的态度太过随意了，仿佛漾漾真做了些麻烦事，他也不在意。

“发什么呆呢，过来帮忙。”

做饼干没有难度，漾漾照着谭寻说的分量依次往盆里加着东西，好了后再搅到一起。

谭寻家的采光很好，厨房也有一面窗户，下午的阳光洒在了台面上。

“热吗？”厨房是西晒，后面风扇吹着也避免不了流汗，谭寻问了句。

“热。”漾漾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烦躁，像已经习惯了忍耐。

谭寻看到有细汗从漾漾的脸侧滴落，他的手比脑快，蹭掉了漾漾下颚处的汗珠。

漾漾眯起了眼睛，跟只小动物一样歪头贴了下谭寻的手背。

“汗擦一下。”谭寻递了张纸巾给漾漾，自己洗了个手。

漾漾没多想，他把汗擦完，继续卖力地搅拌。

“好了，现在拿出来擀平。”

漾漾照做，这一步他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谭寻看不过去，上手帮忙弄好。

等面团在冰箱里冻硬的时间里，两人把剩下的半包薯片分着吃了。

“可以拿出来了。”漾漾一直盯着时钟，在到点后他迅速站起来，跑到冰箱前拿出了饼干。

谭寻家里没有模具，他用刀划出饼干的形状。

“可以划个海獭给我吗？”漾漾问。

“自己吃自己啊？”谭寻一手拿出手机，在上面查了海獭的图片，“怎么长这样。”

漾漾脑袋往前凑了凑：“可爱。”

“看着很傻。”谭寻修出了海獭的脑袋，再轻轻划了几道，做出脸。

画完后他觉着有些眼熟，可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

把剩下的面团揉在一块后，谭寻将刀给了跃跃欲试的漾漾。

漾漾照着谭寻划的海獭，勾出了轮廓：“为什么不像。”

“挺好的。”谭寻敷衍地给他鼓了几个掌。